劉夷說:“有了錢,擺寬,自以為花花公子討人喜歡,其實這是富貴病,他不見得真的那樣壞!”
但大媽進來說:“他花那麼多錢,就是要得到你啊,我的丫頭,他還不懷?這叫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劉夷說:“媽,他耍的手段你都看出來了,依我看,不算高明,也不算壞,他夠笨的。他送的,你盡管收下,來者不拒,叫他偷雞不著蝕把米。
反正他有錢,媽你缺錢,你的駱駝還沒有變成錢,毛也沒有變金子。好的手段,別人開始是看不出來的,就像我們經理,派一個女車工和外國人談判,外國人一看是工人,氣得就要走,可是這個女工幾句話,外國人不得不佩服,最後到廠裏來參觀,把所有需要的產品都定購了。外國人現在還不知道我們經理派這個女工,是計謀!”
“丫頭,”媽笑出了眼淚,“我哪世修來的福,有了個怎麼聰明漂亮的女兒。可媽還得告訴你,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紅梅說:“他談過許多女朋友,都是談了一二個月就锛了,有幾個姑娘的父母找到他家來,要他賠償精神和肉體的損失。我們是提醒你,不要上當受騙。”
李幹一連幾天不來,錢大包也沒出現,劉夷就知道他玩的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媽天天在家,紅梅天天陪著她,猜想他也是田雞一躍,必先蹲下。
夷子身體恢複得好,黑箭眉舒展了,臉上泛出紅暈,身上也漸漸有了力氣,出門,就在院子裏彎彎腰、扭扭身子,她曾經練過瑜伽術,展開雙臂展手托春光,柔軟的身材似春燕展翅,又似蜻蜓落波峰。
這天晚上,天空一鉤彎月,天空藍的深幽,繁星滿天,劉夷就在場院裏練瑜伽,放了一把椅子,紅梅和媽在一邊看,坐在椅子裏掐指閉目而坐,在椅子裏閉目展開手。
她的健康不是砌在空中的,是她一天一天鍛煉出來的,眼見得雲開日出可以走門竄戶了,可是她的耳朵一直嗡嗡響。她在空中飛翔全身麻木,腦子空白,醒來躺在炕上,兩個耳朵都有沙粒,她左右向下倒,沙粒向下灑落,如此三番五次,媽親自在燈下看了幾次,用酒精濕棉清洗幾次,可耳朵還是疼,現在已經是一個月了,耳朵還是疼,嗡嗡響。
這天晚上,爹放牧回來,晚飯時,媽給爹說起丫頭耳朵,此前,劉夷要上鄉衛生所,媽怕她碰上李幹,沒有答應。爹說:“有一個土辦法,不知丫頭願不願意?”
他們對女兒相當尊重,一個多月了,在她麵前,說話都是小心翼翼,就怕她不高興。
“爹,丫頭的性命是你們救的。隻要病好,有啥不願意的。”
“用駱駝糞煙熏耳朵,我們這裏能熏好耳鳴、頭疼。”劉夷點點頭,表示願意試試。
老爹出去握一杆糞勺子,撮一坨坨駝糞進來,就放在爐子蓋上熏。外麵風大,風被吹無影子,沒到耳朵裏就跑掉了。在屋裏,駝煙灰黃煙嫋嫋上升,劉夷就把耳朵頂在駝煙上,先是左耳,感覺煙進了耳朵,進了頭顱裏,劉夷想象:還在清洗自己的腦子。
不過頭疼感覺上輕了些。再是右耳,劉夷感覺耳朵癢癢的,好像有人拿雞毛騷擾自己的耳朵,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老爹說:“這個耳朵會先好,沒有後遺症,那個耳朵難說。”可是那味道真是難聞,熏得夷子要吐,眼睛淚花閃,不停地搖芭蕉掌,這煙在她五髒六腑裏,像無數絲絲縷縷金絲,把她疲倦、無力的病氣,趕得幹幹淨淨,忽然耳朵一個轟雷響,夷子耳朵放晴,聽到真實的爸和媽的聲音,是親切明亮的聲音。
晚飯前,夷子跪下來給爹媽磕頭:“謝謝救命、再生之恩,謝謝治愈女兒的耳病,受女兒兩拜…”公孫龍、歐陽竹忙站起來去扶起劉夷起來,說:“女兒,爹娘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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