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無風起浪(1 / 2)

她看書有時候並不循序漸進,她翻到解讀海德格爾哲學“煩”的這一章,海德格爾認為“此在”、人生就是“煩”“畏”不同階段、不同格局組成。

蘭蕙記得:好像是在階梯講台,一個教授說:人的一生,就是死別人代替不了的,從而產生恐懼、產生“畏”。

蘭蕙想:“我被劫到飛機上、小車裏,怕死不怕死一直折磨我的心靈,怕死:好像正在走近斷頭台,看見赤膊的儈子手拿著大刀,準備一刀砍來;不怕死,我想到一個偉人的話:

人總是要死的,但死的意義不同,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鵝毛。為人民的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替法西斯賣力、替壓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鵝毛還輕。”

大約在半夜以後一二點,蘭蕙聽到陽台那邊傳來吼叫聲:噢、噢、噢,噢嗚、噢嗚、噢嗚;和金屬鐵器的敲擊:鐺、鐺、鐺,哐當、哐當、哐當,非常揪心、刺耳,蘭蕙看不下書,在書房來回走動,憑感覺,這二樓今晚就她—一個人。

她想:平時如果老板在、夫人在,這二樓就是兩個人而已,這是極大的資源浪費,看客廳的氣勢,這應該是一座別墅,連保安算上,加上我,也就四五個人。

而這別墅範圍,憑她東窗所見,好像還有彩板廠房、遊泳池等,少說也有100—200畝的地,然而,她看見彩房後的大片茅草地、那和上海麒麟公司一樣的荒廢地上,野蒿蘆葦瘋長。

伊總裁一點不可惜,以為他的租借地,想荒廢就荒廢,別人無權幹涉。這和秦老板大權在握、無法無天有什麼區別?而水靈—或者就是他讓她安排在二樓,就是弦外有意、鑼鼓有情,看來,這幾天的抵製,她做得對。

二樓還有棋牌室、台球室、平時基本上沒有人。她來了幾天,雖被禁錮在這座樓裏,但憑她睿智已經看出它的毛病、看出它無政府狀態下的虛偽、混亂、浪費、無計劃、唯利是圖,而浪費國土資源、浪費家產是它要點。

棋牌室沒人打牌、台球室沒人打球、遊泳池沒有人下水遊泳。於是蘭蕙推斷出:資本在創造巨大的價值時,也在浪費巨大的價值,這和曾經一邊是饑餓、戰爭、難民,一邊是把大量的罐頭、餅幹、牛奶倒入大海沒有質的差別。

蘭蕙開了書房(圖書室)門,腦洞大開、頓悟:這是在浪費精神財富,有多少總裁平時愛看書?他們愛看的是如何贏利、掙錢的“書”。金錢至上,就是他們的總目標。

現在有許多專家、學者,為他們貼上為國、為民的標簽。蘭蕙把走廊頂燈全開了,壁燈也全開,這也是在浪費電,在走廊,有這必要嗎?也可以用振動亮的燈,有壁燈就可以不用頂燈,有頂燈完全可以不用壁燈,兩燈都用,畫蛇添足。

蘭蕙關了頂燈,開了一盞壁燈,走廊裏幽暗、晃動著黑影,蘭蕙一直走到鐵門,她的確聽到“鐺、鐺鐺、鐺鐺鐺”,這不像是虎豹叫的聲音,這更像是有人故意敲擊什麼。

她想起《左傳》《轂梁傳》《史記》都記載的馮援客孟嚐君“長鋏歸來兮,食無魚…”疑惑有人在陽台敲劍,伊總裁不可能養10個沒有利潤的食客,養兩個保鏢倒是有可能的,難道保鏢在陽台擊劍?

近幾天來,也沒有發現保鏢跟著總裁出入,跟他出去的是灶有、後來才來的茂蘋,可能充當保鏢的角色,沒有在二樓見過。“噢、噢嗚、噢噢嗚,”這不像是虎叫、豹叫的聲音,也不像狼叫、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