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的朋友,在西北一個中等的新城市,”尹師傅叫吃飯,說飯菜涼了。紅木圓桌,尹師傅看桌鋪塑料布上,壓了塊圓玻璃,底下壓著宮雲的幾張在家鄉山區的照片,想:
山鄉娃,混到經理,腦子也算活的,對付他,真的要小心、謹慎。宮經理和汪燕坐到圓桌邊的紅木靠背椅子上,宮經理客氣,招呼駿師傅“用飯。”
汪燕看著魏國閑,拿起筷子說:“他是總經理,他的國風集團公司,有數控機床廠,你想去,我給你介紹去。”魏國閑真的有點感動,認為汪燕是個善良、富有同情心、熱愛自由的新女性,他說:“謝謝嫂子,我想待也想走,再看看。”
宮雲很煩魏國閑,說:“你這樣,到哪裏也不行,見異思遷,誰都不會欣賞你。”汪燕對尹師傅說:“我師傅也來了,我想問問,貼出來的對聯還可以去掉重貼?有這民間的講究嗎?”尹師傅說:“如果沒有大錯,最好不要重貼,重貼不吉利。”
宮經理端起飯碗胡胡地吃,汪燕似乎不餓,她說:“白居易的兩句詩,我喜歡,寫的鮮活的春天景象。結婚,就是男女最好、最美的春天,不要改了。還有我駿師傅邊的對聯,我聽一聽。”她端起菊花圖案的小碗米飯,先拿調羹舀了一勺喝著,駿師傅就念這副對聯:
“保周安國春秋鶯歌燕舞百花齊放,興夏起商戰國龍爭虎鬥千帆竟發。這是貼在保安門上的,魏國閑,你是大學生,認為這聯如何?”魏國閑說:“對聯好呐,就是作為婚聯好像不太合適,聽新娘的意見。”
汪燕停了吃飯,說:“貼在保安門上非常合適。保周安國,意思我明白,當時百家之意:要保華夏的根。不如改為‘保華安夏’,興夏起商,改為‘興國起邦’,華山是周的發祥地,當年章太炎堅持這個觀點,最近國際史學界為此開過會。我認為,意思含蓄更好!”
“徒弟高見,師傅我佩服,你是巾幗英豪、也是巾幗才女,那就改為‘保華安夏春秋鶯歌燕舞百花齊放,興國起邦戰國龍爭虎鬥千帆竟發。’好聯,比原聯強好幾倍,周是隱藏的,夏不能忘,在保安門上,非常合適。爭霸,為了稱王,統一中國,妙!我回去重寫。”
駿師傅回頭就走,汪燕也吃完了飯,她隻吃了一碗,宮總經理也吃完了。他很滿意剛才剛才汪燕的逞才使華,得意地看著汪燕:“不錯,你真的利害,以你師傅所學,從來沒見他佩服誰。”汪燕說:“我不算什麼,比我姐,差遠啦。尹師傅,謝謝你!”
尹師傅收拾碗筷、剩菜,汪燕說:“我給周師傅送去吧?”汪燕這樣說,怕尹師傅不敢做主送過去,尹師傅明白,心裏非常佩服汪燕的機智,他說:“何勞新娘去,我順便過去給他就是了,周師傅真有福。”
汪燕提醒尹師傅(也提醒宮經理)說:“叫他放心,婚禮完畢,老板走了,就放他。”尹師傅“哦、哦、哦”答應,前走腳步,如鞋下按了彈簧,此時順路而總經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