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溪縣,武青山脈。
月淡風寒,一處三麵環山,獨留一條狹窄山道出口的山穀內,一座座簡陋的木屋鱗次櫛比,百餘名白蓮教的青衣教徒各自躲在屋內熟睡,屋外寒風飛雪刮骨般凜冽,沒人願意在這當口跑出去活受罪。
然而,郝梓作為白蓮教新晉的青衣教徒,此刻卻被安排在了山穀入口處守夜。
隻見其蜷縮著身子躲在山穀入口一處岩壁下,寒風“呼呼”刮著,一時有些聽不清其口中罵出的汙穢之語。
要說這郝梓,這些日子卻早已悔青了腸子,楊戩和王嫦曦的事此時早已傳遍天下,想他郝梓本是楊戩的心腹下屬,若非一念之錯,此時他便是楊戩麾下最當紅的錦衣小旗,將來官途更是前程似錦,又豈會像現在這樣,如過街老鼠般苟活在這白蓮教之內。
“呼呼~”
“狗...楊戩...,狗日的...白蓮...,總有一天...到時候老子....”
寒風當中夾雜著郝梓不甘的怒罵聲,沒人去在意他在憤恨著什麼,甚至沒人在意今夜他會不會被活活凍死,江浙省內白蓮教的青衣教徒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凍死一兩個,根本無人去理會。
稍頃,隻見一道白芒漣漪閃現在郝梓身後:“你就是那個郝梓。”
銀鈴般清脆的聲音穿透寒風,落進郝梓耳中。
郝梓聞聲渾身打了個激靈,急忙回身看去,隻見一名貌美絕倫的白衣女子神情淡漠的站在自己身後。
“你...你是?”
沒有回話,白素貞看清郝梓樣貌,對比通緝令中的畫像,點了點頭,冷聲道:“就是你了。”
言罷,不等郝梓反應過來,伸指朝其一點便將人給弄暈了過去,隨後,白芒閃過,二人身形消失在了漫天風雪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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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石縣官驛刑牢內,隨著一桶冰涼刺骨的冷水澆下,郝梓瞬間被潑醒。
“嘿嘿,耗子,挺能耐的啊,居然和白蓮教的人勾搭到一處去了。”馮勇放下木桶,冷笑著朝郝梓說道。
“馮.....馮勇!”
“楊大人!”
待看清自己身前兩人,看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墨青色錦衣官服,郝梓心中頓時驚駭欲絕,急忙想跪地叩首求饒,卻發現自己早已被扒光衣物綁在了刑具之上。
“耗子,本座自問這幾年待你不薄,未想本座剛被調入京師盤問,你便開始忙活著帶人造反........怎麼,就那麼等不及想要坐總旗的位子?”楊戩神色無悲無喜,冷冷的看著郝梓:“親軍都尉府的家法你應該比本座清楚,以下犯上,殘害同僚,該怎麼處置,就不用本座再向你一一說明了吧?”
郝梓聞言渾身一個顫栗,想起錦衣衛詔獄中的種種手段,來不及多做解釋,急忙說道:“大人,大人饒命啊!小的願意將功贖過,如今小的已打入白蓮教,小的......小的願意做大人的內應,助大人一舉鏟除嘉禾府境內的白蓮教徒!”
“鏟除白蓮教?”楊戩聞言嗤笑一聲,搖了搖頭,道:“這種事情上頭都不急,本座如今不過是區區一縣總旗,又豈會吃飽撐的主動去招惹他們?”
“況且,托你耗子的福,本座手底下如今隻剩下了十多名錦衣緹騎,就是有心想動白蓮教的人,也力有不逮,所以......”
說著,雙眼開闔間寒芒畢露,冷聲道:“相比對付白蓮教,本座還是對你郝梓更有興趣!”
“啪~”
一旁的馮勇聽聞此言,浸了鹽水的鞭子隨手一記便狠狠朝郝梓身上抽了過去,瞬間在其身上剌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啊~”
郝梓痛呼一聲,腦子卻立時清醒了過來,不敢再耍花樣,悲呼道:“老馮且慢,別...別打!我,我有重要情報要告訴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