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太、梅雲乘坐的船人不多,甲板上很空闊。梅老太和梅雲坐在甲板上乘著風涼,觀望著河邊的景色。船到了河中央,側麵駛來一條大船。梅雲眼尖,看到那船上坐著一個男人,正是黃慶祥。他自在自得地在喝著茶,聽著旁邊一個歌女唱著小曲。原來他是乘船去接一批貨物,機緣巧合,又與梅雲,梅老太碰上了。可他專心聽著小曲,並沒看到另一條船上的梅老太和梅雲。
梅雲、梅老太看著黃慶祥得意洋洋、悠閑自得的樣子,恨得牙根癢癢。心想,狗雜種,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梅雲對姑母說:“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又與仇人碰上了,是老天賜給我們報仇的好機會。”
梅老太看著黃慶祥咬著牙說:“這是老天要給我兒子報仇雪恨呀。我們要不殺了這畜牲,上對不起老天爺,下對不起黃泉中的我兒子。”
二人拿起兵器,在兩船靠近的時候一躍跳上那條大船。
黃慶祥正坐在船上悠閑聽曲,忽見兩個女人跳上船來,定睛一看,竟是梅老太、梅雲,不由大驚失色。他連忙拿起身邊長槍,見梅雲持劍衝過來,他使個毒蟒鑽窩的架式,槍尖直搠梅雲咽喉。
梅雲反劍磕開槍杆,跟進去,力劈華山,直削黃慶祥的右肩。
黃慶祥往後一撤身,枯樹盤根,立攻梅雲下三路。
梅雲馬上旱地拔蔥,急架交還,兩個人來回交手,一口氣殺了十幾個回合,劍斫槍搠,不斷變化。
黃慶祥本來是有名的神槍手,今天他用著一枝渾鐵點鋼長槍,那槍比中等個子的人要長出一尺多,槍杆被手磨得閃閃發亮,槍尖經常打磨,更是閃閃發光,異常鋒利,可真是一條沒遮攔的狠家夥。
但是船頭上能有多大的地方呢!有道:“兩鼠鬥於穴中,力大者勝。”
說起力,這時候的梅雲的確強猛,因為她衝出水寨的重圍後,心裏沒有了負擔,每天吃得好,睡得好,精力、體力十分旺盛。相反、黃慶祥因昨夜在青樓嫖了一宿,連玩了兩個姑娘,身體虧空很大,又沒睡多少覺,體力就發虛、發飄了。拚力殺了一陣,未免感到疲乏,力量跟不上趟。
好在他船上幾個保鏢、護衛,都是尖上選尖的腳色,他們看黃慶祥鬥得吃力,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分了幾個上前夾攻,另幾個合擋梅老太。
他們這會兒說是幫助黃慶祥鬥梅雲,到底地方狹小,施展不開,這一個上前,那一個便得退後。竄來跳去,倒是別開生麵。
張八爺也在船上,他的責任是保護舵樓,眼睜睜地看黃慶祥一班人狠鬥梅雲,梅老太,但卻占不著半點便宜,反而是越戰越心虛,他心裏著實有氣。他覦個真切,霍地摸出一隻毒鏢往梅雲背上擲了出去。
這時剛好梅老太將幾個對手殺退,她望見張八爺向鏢囊裏伸手,知道他心存暗算,急忙準備手中彈弓接應。
那邊鏢恰恰奔出舵樓,這邊彈丸脫弦而出,半路上碰著頭,“當”的一聲響亮,火星散冒,雙雙落水。看得張八爺愣眉愣眼。
梅老太掛上彈弓,一順虎頭護手倒須鉤,竄上舵樓,直取張八爺,彼此一照麵,端的一場好鬥。張八爺抓起一把樸刀,對著梅老太上砍下挑,左擋右劈,耍得風生水起,推波助瀾。梅老太也將兩把虎頭護手倒須鉤舞得雨驟風狂,秋風掃落葉一般。直看得船上的乘客眼花繚亂,一個勁地心裏叫好。
張八爺的武功是上乘的,又久經戰陣,經驗豐富,一把刀能攻能守,很少有破綻出現。梅老太也是愈老彌堅,功夫爐火純青,施展起來很少有瑕疵。故而兩個人戰了數十回合,仍不見勝負,纏鬥得難分難解。
這當兒,黃慶祥由於有人輪番幫助,他的壓力大大緩解,精神頭慢慢有了提升,一條槍翻江倒海,緊緊的裹住了梅雲。梅雲一人戰五人,時間一長,精力就有些不濟,從攻勢漸漸變成了守勢。
梅老太雖然跟張八爺在交手,但心裏也掛記著梅雲。她看到梅雲一人戰多人,漸漸有些吃力,怕她終因寡不敵眾吃虧,霍地賣了個門戶,讓張八爺往後一閃。她由後麵跳了出來,左手的鉤向右揮,右手鉤向左揮,盡力左右橫掃,打倒了圍攻梅雲的兩個嘍羅,衝進去奮擊黃慶祥。
梅老太的鉤勢大力沉,又鬼使神差,變化飛快,一連七八鉤,殺得黃慶祥大汗直淋,隻有拚命招架,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眼看著性命隻在呼吸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