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祥專門派人將羅玉成接到家裏做客。
李家擺下了酒席。菜肴都是由京城下來的大廚烹製。
“來,羅兄嚐嚐我家大廚烹製的菜肴味道如何。”李祥指著滿桌菜肴對羅玉成說。
羅玉成拿起筷子嚐了一下,滿口稱讚:“確實不錯,色香味俱全。”
李祥又勸道:“合口味羅兄就多吃些。”忙著給羅玉成夾菜、勸酒。
酒過三巡,外麵忽然傳話進來,“鶯鶯姑娘到!”
羅玉成迎著環佩悅耳之聲望去,隻覺眼前一花,幾乎一口氣給憋住了。
一位說多美就有多美的俏佳人,輕雲似的飄進了花廳。
大家臉上都堆滿了笑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羅玉成也跟著站了起來。
李祥笑著迎上去,從侍女手中接過那位鶯鶯姑娘,道:“鶯鶯姑娘這般賞臉,小生榮幸之下,更是感激不盡。”
鶯鶯姑娘微露貝齒,輕輕一笑,道:“公子有命,賤妾敢不前來伺候。”
李祥哈哈一笑,對羅玉成說:“羅兄,鶯鶯姑娘有禮啦!”
鶯鶯姑娘這時已是萬福為禮,發著銀鈴般的話聲:“公子萬安,賤妾有禮。”
羅玉成連連抱拳道:“不敢當。不敢當!”
李祥朗朗一笑:“鶯鶯姑娘名滿這一方。平日官員、貴族大人都輕易不得一見,今日居然芳駕親臨,都是你羅兄的麵子啊!”
羅玉成這時已窘得臉紅,又是一陣拱手道“不敢當!不敢當!”
李祥笑著請鶯鶯姑娘與羅玉成坐了個肩並肩。
羅玉成對身邊這個玉人望也不敢再望一眼。其實他倒不是故意裝呆扮傻,因為他實在缺乏這種場合應對美人的經驗,以至不知如何是好。
鶯鶯姑娘表現得不但文靜大方,而且更有著她那行業中少有的高貴氣質,臉上掛著適度的微笑,談吐之間,令人但覺其親切近人,而無輕佻之感。
羅玉成過去從來沒有訪問過花街柳巷,但這位花中魁首,卻讓他觀念為之一新,慢慢地平靜了心潮。
酒宴沒有更進一步的高潮,始終保持著一種高雅的氣氛,顯見李祥不是窮凶極惡,張開了血盆大口,就想吞人的人
席終人散之際,鶯鶯姑娘禮貌的萬福道:“賤妾落籍東大街,如蒙垂顧,不勝歡迎之至。”
羅玉成腦中留著鶯鶯姑娘這句話,回到自己的住處,心中便再也寧靜不下來。
第二天,羅玉成一個人無聊,卻忍不住想去看一看鶯鶯姑娘了。
他入境隨俗,換了一身光鮮的穿裝,看起來雖說不上風度翩翩,卻有著一種迥然不同流俗的氣質。
他獨自一人找到了東大街一座氣勢不凡的巨宅之前。
羅玉成最初心中還有點不敢相信,這裏會是鶯鶯姑娘所住的地方。
巨宅之前,大門開敞著,從門外望去,隻見門內迎麵是一片花海,花海深處,隱現著一些樓台亭閣。
但偶一抬頭,心中那點疑念,才完全消失了。
迎麵門楣上,係著一塊不甚大,但金碧輝煌的門牌,上麵簡單地寫著三個字:“天香院”。
羅玉成心中暗想:天香酒樓是天下最貴的酒樓一類,這天香院當亦不例外了。他鼓舞著自己,舉步跨門而入。
他一跨入大門,立有一名長衫漢子迎著一禮問道:“請問公子要上哪一院,小的好替公子領路。”
羅玉成怔道:“你們院裏還有院。”
那漢子道:“本院內外分三宮六院,各有不同的身……”下麵一個“份”字留在口中轉了一轉,沒有說出來。
羅玉成窘窒了一下,道:“本公子不知什麼院,你帶我去見鶯鶯姑娘就是。”
那漢子微微一猶疑,再次打量羅玉成一眼,勉強地點頭:“鶯鶯姑娘住在‘蟾桂宮’,小的為公子領路。”
羅玉成隨在那漢子身後,一路經過了不少樓台亭閣,最後到了一座銀白色的精舍之前,停在月門之外。
這時,那漢子高揚著嗓子大叫一聲:“鶯鶯姑娘有客。”
月門開來,現出二位素衣少婢,躬身道:“公子請!”
二婢迎著羅玉成進入一座收拾得非常雅致的廳堂之內。
這時,那廳堂之內,已有三個人先他而到,每人身旁還有一位清麗的姑娘,陪著他們閑談。
二婢請羅玉成就坐之後,馬上有小丫頭捧上香茗美點,同時也出現了一位清秀可人的姑娘,向他萬福為禮道:“鶯鶯姐姐,昨晚偶感不適,起身稍遲,正在梳洗,請公子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