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殷小嬌的聲音明顯地顫抖了起來,“是徒兒不好。可徒兒又怎麼會不顧及師父的聲譽,甘心墮落?徒兒也知道,自己既然走上了這一條路,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隻是,師父,我們姐妹二人的性命都是師父給的,如果,可以替師父報了仇,換得師父哪怕丁點兒的諒解,真就拚了性命,又有何妨?”
“你不用和我說這些!尤其不要一口一個師父地叫我!”黃淑貞又把手在殷小嬌的麵前一擺,繼續說到,“我是看著你們姐妹倆長大的,你們的秉性,我又有什麼不知道的?你們既然已經走上魔路,心甘情願也好,被逼無奈也罷,和我黃淑貞再無瓜葛。就像我和你說的那樣,與其說是我今天救了你們姐妹的性命,不如說我是替自己挽回一些顏麵。你們走吧。”
“師父!”殷小柔又含著淚,晃著身體,艱難地來到黃淑貞的麵前,痛苦地說到,“所有的事情,都隻怪小柔,姐姐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黃淑貞險些就要一把將已經麵無血色的殷小柔攙扶在自己的懷裏,到底,將心一冷,隻抓住殷小柔的胳膊,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沉地說到:“這世間的一些事情,確實有著各種的無奈。一個人可以得到什麼樣的結局,不看心意所向,全依事實來說話的。事已至此,我隻希望你們姐妹可以好自為之了。”
聽了黃淑貞的這一番話,殷小嬌心如刀絞,“撲通”一聲,先就跪倒在地。
跟著殷小嬌,殷小柔也緩緩地脫開黃淑貞的手,低垂著臉,跪在黃淑貞的麵前。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黃淑貞說著,對天又長歎了一聲。
向著黃淑貞,殷小嬌和殷小柔俯身叩首,淚如雨下。
黃淑貞回轉過身,勉強著沒有讓自己的淚水流淌出來,再想叮囑什麼,話都哽在了嗓子眼兒裏。
“嗨!”黃淑貞把腳一跺,又搖了搖頭,一股青煙,沒了蹤跡。
盡管知道黃淑貞已經離去,殷小嬌和殷小柔還是又叩拜了半天,才直起身來。
“姐姐,都是小柔害了你。”殷小柔抽泣著說。
殷小嬌也哭著:“妹妹這說的是哪裏的話?”
“要不是妹妹貪玩,怎麼就會……”殷小柔說到這裏,再說不下去。
殷小嬌一把就把殷小柔摟在了懷裏,搖著頭說:“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殷小柔把臉伏在殷小嬌的胸前,還想再說什麼,卻隻是哭泣。
殷小嬌先收了自己的眼淚,輕撫著殷小柔不住起伏的肩頭,又哄了半天,終於,把殷小柔哄好。
“姐姐,現在怎麼辦?”殷小柔紅著眼睛問看著殷小嬌,問。
殷小嬌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有師父,還有勝算。現在,你又受了傷,就算那個老不死的已經殘廢了,憑我,恐怕連那個東方婉都對付不了的。”
……
此時的玄宗誦經場,程道然身上的堅冰已經被東方婉使法化解,徐子望的屍體也被東方子玄命令著,由幾個傷勢稍微輕一些的玄宗弟子抬去掩埋,隻是,曲可直還躺在地上,看形容,如同死去一般,身子卻非但不涼,而且滾燙。
東方子玄才要問經過,一個玄宗弟子忽然指著曲可直的左手手背,驚呼了一聲:“蜈蚣!”
喊聲剛過,又一個玄宗弟子,冒冒失失的就要拿手去抓。
“不要亂動!”東方子玄急忙喝止,朝著發出驚呼的玄宗弟子的手指看去時,一隻仍舊叮咬在曲可直手背的三寸來長的亮黑色蜈蚣,也使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眾弟子知道情況危急,都往外閃了閃身。
東方子玄慢慢地蹲下身子,朝著曲可直的左臂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曲可直衣袖開裂,露出的手臂,已經紫脹成大腿粗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