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難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正當他要繼續吹噓的時候，林歸晚卻說：“就是有點荒涼。”
……
好吧，荒涼也是客觀事實，這樣存在了百萬裏的大門大派，手下的弟子無法計數，按道理就算是天門也當擠滿了人才對，現在卻連耗子都沒有一隻。
“往前走吧，去最後一麵的地方。”八十七扯著鏈子往前。
看著偌大的門派，李燁心中產生了諸多問題，路途無聊，也不知他們要去什麼地方，李燁便問：“前輩，我能問您件事嗎修士到了什麼地步可以辟穀？”
“辟穀？”八十七不解。
“我解釋一下，辟穀就是修煉到了一定階段不用再吃人間食物的意思。我不知道恒元星有多大，也不知道你們到達什麼地步可以飛行，但是你們的壽命如此漫長，星球上的資源卻非無限，哪怕部分人辟穀了，那越來越多的低級修士怎麼辦？”李燁問道，他看過的小說裏就沒有認真講過農業問題的，要麼就是星球飛都要飛幾百年才能飛完那麼大來解決。
“這怎麼可能，是人就需要吃飯，強大的修士也不例外，靈力並不能和維持生機所需的能量混為一談。”八十七說道。
“所以我們山門中有許許多多的菜地和農田，都是有專門的門人負責去種植的。”小幺補充道。
“是這樣麼……”李燁點了點頭，“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有一個十分強大的生物，他叫滅霸，他所在的星球因為人口爆炸，資源不夠分而崩潰了，所以他努力收集六顆能量寶石，隻需要打一個響指就能消滅宇宙中半數的生命，以此來維持宇宙平衡。恒元星估計是沒有滅霸的，人口爆炸了怎麼解決？”
“嗬，這正是劍宗能屹立百萬年的原因。”八十七冷笑。
小幺紅著臉，低著頭，一臉愧疚之色，見李燁和林歸晚不明白才解釋說：“恒元星的等級秩序十分嚴格，普通人的生死嫁娶都被控製著……統治階級就是，類似於劍宗這樣的超級宗派，他們為我們提供服務，我們則保護他們期限生命內的生存質量，這是大多數恒元星人的生活方式。
有不願意的，有重大衝突的，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戰爭，每一次都能清掃許多的……贅……餘，當然統治者們也有失手的時候，比如這一次劍宗就被其它門派給……我十分不喜歡這樣的方式，可是我隻能適應這樣的方式。”
聽完他的話，李燁怔在原地，一股寒氣從腳底冒到了後腦勺，這波瀾壯闊巍雄奇逶迤的雲上天宮好似變成了地獄，每一塊石板磚下似乎都埋著數之不盡的屍骨。
數百萬年的積累，到底有多少人會死在計劃之中啊！
人生最大的不可預料與期望，不就是自己的壽命麼，當一個人的壽命都被規劃好的時候，那他生存的意義是什麼？可怕的是，恒元星竟然如此延續了不知道多少年！
地球文明在短短幾千年內進化到如此地步，該是一件多麼神奇、奇跡的事情啊！
一瞬間，那個美好的一廂情願的仙俠夢在李燁心中轟然崩塌了。
他打心眼裏是相信小幺沒有說謊的，這純澈透亮的眼睛裏掩蓋不住的是羞憤與無奈，也許是每一個純潔少年都有的正義感與英雄夢吧。
他或許該慶幸被帶到了這個世界，等他成長到八十七這個年紀的時候，也許就會說：哼，普通人麼，就該是按時生按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