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之前的那些喪屍嗎,它們就是我用病毒進行感染的,連恒元星人和機器人也不例外,潘多拉的親和力固然強大,但是她太柔弱了,而我的力量是霸道且直接的,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就可以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讓你擁有遠超常人的壽命。”
林歸晚第一次聽到這些,然而她的表情卻不是李燁意料中的那樣震驚,反而是一臉平靜。
“你不明白嗎,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強嗎,我完全可以讓你和她們一樣!”李燁瞪大眼睛低吼,表情看起來猙獰無比。
林歸晚一臉冷漠,等他平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的事態過後才開口說:“我猜到了,跟了你這麼久該猜到的也可以猜到,不過比我想象中厲害了許多。”
“你什麼意思?”李燁覺得她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林歸晚忽然動了起來,強行支撐著自己想靠在床頭,李燁幫她把枕頭塞在腦後,而後又將被子蓋住她的脖子。
“你看,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每個人生下來命運基本上就有了定數,我們所謂的拚搏奮鬥用廣義的視角來看毫無意義,一個人類從奴隸做到總統並不會對宇宙造成任何影響,他的呼吸依舊是那麼多次,他走的路依舊是在地球上。我是大科學家的女兒又怎麼樣,我到了魔方且活下來又怎麼樣,最後你還不是可以輕易地改變我的命運。
你,陳出新,潘多拉,你們這樣的人不會局限與一個小小的池塘,我有這種預感,總有一天整個宇宙都會被你們攪得天翻地覆,那是你們該做的事,也是你們擁有強大的能力過後該具有的使命。你明白了嗎,強行改變毫無意義,我們的人生本來就不應該有交集的,你是天上的飛鳥,我是河裏的遊魚,我能夠捕捉到的永遠隻是你的影子。
如果你明白了這些的話就知道我現在想要說什麼了,當我們的命運截然不同的時候背負的責任也就不同,你的理想是用自己的能力讓把整個世界都踩在腳底上,讓神臣服於你,讓上帝臣服於你,讓宇宙中最強大的文明臣服於你。而我的責任就是在你向著偉大的夢想前進的時候力所能及地幫助到你,並且阻礙你。
是的,我是一個普通人類,我是你們這幫神眼裏微不足道的一隻蟲子,作為蟲子總要為自己和自己族群的命運反抗,還記得我們曾觀察的那一群螞蟻嗎,當弱小的紅螞蟻在麵臨強大的黑螞蟻時,它們不顧雙方力量上的差距,用自己的屍體阻擋黑螞蟻前進的道路。
但是我真的真的太無能為力了,我發現自己根本對你造成不了任何的影響,你隻需要隨便呼一口氣一整片稻田就會被毒素感染,魔國的居民們都不知道這件事,他們以為自己是父母的子女,卻不會想到隻要你意念一動他們就會變成弑殺父母的惡魔。所以,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去死。
我的死微不足道,這僅僅是我作為一隻卑微的蟲子僅能做到的事……對不起。”
最後三個字落下去,林歸晚鬆了一口氣,她終於把最想說的話說了出來,這幾段話在她心裏憋了好久好久,她每天都生活在這種不斷自我審問的折磨之中,這才是導致她身體極速衰敗的主要原因。
而今當著正主的麵把自己的情感,自己的理想都訴說後便把壓著的那塊大石頭掀開了,同時也把壓著命脈的重力放開了,她仿佛看見了自己人生記憶裏的第一個畫麵,她看見母親在拍著手喚著她的名字,“寶貝,到媽媽這裏來”,看見了自己去支教時看到的那一張張漆黑麻木的臉,看到了在一片火海中毅然抱著她衝進去的李燁。
這些人生的片段跟放電影一樣,從開頭到結束,從出生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