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陽宮——一般都是東辰國用來接待貴賓之地,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的鳳凰展翅欲飛,宮殿的內柱都是由多跟紅色巨柱支撐著,每根柱子上都雕刻著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也在宣誓著東辰雄厚的國力。
白兮兮自是看不到的,不過也聽白憬宸曾經提到過這芷陽宮的繁華。
看來這傳聞不假,文帝對這戰王確實不錯。她這半吊的救命恩人也有機會坐坐這芷陽宮的座椅。
在左梟冥與白兮兮進來時,已經有不少人都落座。尋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半柱香的時間,隨著一聲尖細的嗓音,晚宴也正式開幕。
晚宴便不再隻是單純的吃飯了,歌舞升平,杯光交錯,更多是為玩樂。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尊,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美人如詩,古琴妗妗。
要不說古人很會享受呢!
今天的宴會說起來是為了感謝白兮兮,可皇後卻借此邀請了東辰四品以上官員攜自家兒女前來,活生生將一場家宴改成了相親大會。這晚宴可是重頭戲,那一個個小美女全都摩拳擦掌的想要表現自己,萬一被哪家公子看上,那就好了,就算看不上也能彼此留個印象。這不一眾舞女退場,便有人迫不及待的上前表現。又是跳舞又是彈琴,還有唱曲兒的,吹笛的……好不熱鬧。
都說這人多就容易生事,果不其然,又有刁民想害兮兮。
這夏家太尉之女,也就是先前被丟出戰王府的夏淩煙,在一曲溫文爾雅的古箏曲《燕尾蝶》後,獲得文帝大讚。
“夏家丫頭這曲子委實不錯,賞。”文帝大手一揮,笑嗬嗬的說。
“皇上,臣女不要賞賜。”夏淩煙俯身謝過。“不知臣女可否將賞賜換成一個小請求。望皇上成全。”
“哦!你說說看。”文帝瀲下了笑臉。
“回皇上,臣女自打聽說戰王殿下曾經得一姑娘相助便心下思量,定是位文武雙全的奇女子,卻不想發生些許不愉快,不過這並沒有磨滅臣女的敬仰之情。今日,是為白姑娘的感謝宴,按理來說不該有如此請求,可實在按捺不下心中的欽佩之意,便鬥膽請求白姑娘彈奏一曲。圓了臣女敬仰之心。”夏淩煙一番話可謂是一點毛病也沒有,全程卑躬屈膝,一副仰慕之情,要求也被說成是請求,於情於理都不該拒絕。
我敬仰你大爺,不就想看我丟臉嗎!讓一個瞎子彈琴,虧你還有臉提出來。
座位上的趙子怡不由得咧開了嘴,一副幸災樂禍的這樣:無知村婦,恐怕連什麼是琴也不知道吧!看你怎麼彈。
而李瀟瀟也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
高位上的文帝明顯沉了臉色。
夏淩煙卻並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白姑娘,還請成全。”轉而想著白兮兮說。
“煙兒姐姐,你別為難白姑娘了,人家指不定連琴都沒摸過,又怎麼會彈。”趙子怡好心的提醒。
丫的,怎麼那兒都有你。
“是啊!”不少人符合,主要是看著白兮兮那覆著白綾的眼,便覺得夏淩煙有點兒強人所難。
這勸說的人大都是男子,女子為少數,這一來更是激起了公憤。
“嗬!一個不知道那兒個犄角旮旯來的小村婦罷了,別說沒摸過琴,見都不一定見過。”一個粉衣女子不屑的說。
“就她那樣的,還彈琴?別琴弦沒摸著,到被琴弦割下快肉。風頭沒出到是自討苦吃。”
“就是,也就戰王心善,留她入府,可不知啊,這人心難測,指不定人家想要做什麼呢!”
“誰說不是呢?”
……
各式各樣的嘀咕聲,交頭接耳,聲音壓的低低的,上方的文帝聽不到,隻是皺眉看著跪在下方的夏淩煙。
而那些嘀咕聲卻一字不落的全部進了耳力大盛的白兮兮耳朵裏,當然也有不少被那些習武之人聽到,其中就包括左梟冥。感覺到左梟冥身上越來越重的寒氣,白兮兮打算坐等某位爺處理,但是正等某位爺要起身,白兮兮卻聽到有人說到了她爹娘身上。
了解白兮兮的人都知道,這一世她最看中的便是家人,就算罵她,心情好時也就一笑了之,敢罵她家人?不好意思,洗幹淨脖子等著吧。
白兮兮拉下左梟冥剛起身的胳膊,站了起來,麵向剛剛罵她老爹的那個方向說著:“我彈!”
這兩個字震驚了一殿的人。左梟冥怔怔的看著她,明明他是要阻止的,可是為什麼?文帝也一臉不解,他知道自己兒子不會讓她吃著虧的,這又是鬧哪出?左錦閻也不由得看向白兮兮不動,想要看出什麼。
白兮兮對著的那桌人,明明知道她看不見,確是莫名心頭一跳,渾身發冷。
這六年的熏陶,她在音律方麵由前世的略懂,到現在的精通,也是下了一番不小的功夫。不想彈是她懶,不願,可這幫子人,委實可恨,竟敢罵到她爹身上,別說他身份尊貴,就憑他是她白兮兮的爹,就不該讓他們隨意謾罵。
這梁子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