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兮彈奏的琵琶與念的那首詩是借助了內力的,因此,在冰溶洞外的人也聽了個真切。
而這段唱詞之後,原本閉眼躺著的修言也睜開了眼。
趙妍萱癡癡的看著修言,在白兮兮剛剛解除幻術時,她就知道,白兮兮確實有這個能力,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幻術,她想阻止也是無能為力了。
現在的她也隻是想要好好的再看他幾眼。
見修言睜眼,白兮兮當即放下琴,取了一顆藥放入了修言嘴裏,半盞茶後,修言這才恢複了體力。
而這期間,趙妍萱一直都沒有動作,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修言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趙妍萱,隨後開口。
“我看到了你們的過往。”
因為被冰封的時間有些長,修言的聲音帶著一絲幹澀。
白兮兮遞給他一杯水,雖然是涼的,但也好過沒有,然後便退至一旁,並沒有打擾他們。
趙妍萱聞言眼眸閃過一絲不自在。
白兮兮不解,看樣子還有什麼隱情在裏麵。
“我隻想說,我是修言,不是屈晉宇,你等了這麼些年,可是無論是那一世的屈晉宇都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溫柔將軍,更何況你後來也報了仇,你們的恩怨早就平消了。現在你又何苦執著於過去,還平白連累這麼多人。”修言麵色嚴肅,在被冰封的期間,他並不是完全沒有知覺,他能感覺到他的大腦在運轉,而且關於趙妍萱與屈晉宇的那段過往一直重複出現。他也看到了那個與他相似麵貌的少年將軍,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並不是他,趙妍萱說他是他的轉世,但是那也隻是她一個人的堅持,屈晉宇早就死了,更何況她對屈晉宇的愛已經變了質。
“可是我愛他啊。我等了他那麼多年。”
“你愛他,可是你卻殺了他,你確定你是在等他,而不是為自己找借口贖罪。”修言並不打算給她繼續欺騙自己的機會。
白兮兮確實震驚了一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趙妍萱與殺屈晉宇聯係在一起,畢竟她的眼睛不會騙人,那明顯的愛慕與傷痛做不了假,但是按照剛剛她對修言的控製來看,又確實不正常。
“我!……”趙妍萱沉默,而後又激動的說道,“是他騙我,是他害了我,是他背叛了我。”
“你捫心自問,有多少事是你自己杜撰出來的,你手上可是有著三個人的命,連幼子你都不曾放過。這些年來,恐怕你自己都被自己編製的謊言騙了。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何種地步。”
“我……我……我不想的……我不想的……”趙妍萱抱著腦袋,那些早已忘卻的一幕幕,現今都被修言刨了出來,她已經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當年趙妍萱在被送去江南的前一天,約見了屈晉宇。
想著這次的離別就再沒有機會相見,所以屈晉宇赴約了。
而他卻不知,昔日的愛人已經在無盡的絕望中墜入了黑暗。
燈光酒酬之間,毒酒已入肚。
“三郎,痛嗎?”趙妍萱問著,還在徐徐的倒著酒。
“嗬嗬。”怎麼能不疼,他如何也不會想到,她會這般極端。不過本來他也沒有幾天的活路,如此若能讓她放下過去,那便這般吧,“休書在我書房,明日就走吧。”
“到了現在,你還想讓我走,屈晉宇,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趙妍萱紅著眼,他是何其狠心才會如此容不下自己,臨死了還要趕她走。
“你無錯,是我……做錯了。”那藥的盡頭很大,他的身體本就是強弩之末,現下這藥更是一點點的啃噬著他的身體。
“不,是那賤人的錯。”
“與……樂沭無關……”屈晉宇的嘴角已經開始不住的冒著黑血,趙妍萱慌了,理智也被拉回,“三郎,三郎,你怎麼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去給你找大夫,我……”趙妍萱擦了幾把屈晉宇嘴邊的血,不過沒有什麼用處,慌慌張張的想要跑出去找大夫,轉身時被凳子拌了一腳。她的手腕也被屈晉宇拉住,雖然力度不大,但是趙妍萱還是停了下來。
“沒用了,你,以後一個人,要……要好好照顧……自己。”抓著趙妍萱的手也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