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也沒有開門,就站在門口,隔著有四公分左右大的門縫,看著艾英;她的臉紅紅的,眼睛紅紅的,瞪得圓圓的看著我。
“麗麗,走了,還回來嗎?”她幾乎要哭出來了,左手提著飯盒,右手捂著嘴甕聲甕氣地說。
我搖搖頭,不想提這件事兒,不自覺地把頭扭向了屋子裏,不看她了。
“常書,你吃飯吧,我都給你送來了。”她哭著說。
我扭頭看她一下,沉默了有幾秒,苦笑著說:“哼哼哼,艾英,你走吧,大學裏的帥哥多的是,哪個不智商高,哪個不善良,哪個不前途無量,我就是個在家搬運化肥的,不能耽誤你,也不值得你這樣的對待,如果你當我是親兄弟,你就放開你的眼光吧,你周圍追求你的人,到處都是,走吧!哼哼哼。”說著,我就想哭了。
艾英哭了,又沉默了一會兒,她推著門,盡可能地把門縫推大了,把臉夾在門縫中間,輕聲但認真地對我說:“常書,我心疼,真的,心疼!”
我打開了門,她想進來,被我拽著,慢慢地沿著窄窄地樓梯下了樓,在送她到街上的時候,我推了她一把,“哼哼哼,走吧,別來了,別耽誤你的大好前程!”我推著她,把她送了有十米。
她生氣了,想打我,但卻捂住了嘴,大滴的淚水順著手指落下來,她看著我,退著,轉身就快跑了,看著她漸漸跑遠的身影,我感覺自己太壞了,於是,我又跑快點追上了她。
她眼睛裏的淚花中,折射出了很多的內容,我從褲袋裏掏了一下,塞進了她的口袋裏,“我就這些,你要開學了,你瘦了,買點好吃的吧,哼哼哼。”說完,我都沒有敢看她,轉身就快跑了。
艾英站在原地,捂著嘴哭著,跺著腳,就轉身回家了,一路上不時地跺著腳。
春暖花開了,我先去了王莊,找到那些名單上的人,一家一家去的,我自己去的,我直接告訴他們還有他們的妻子和兒女們:以後,我要來管理麗麗家的果樹,如果麗麗家的果子少一個,我就把過去的事兒,給翻過來,一定要把官司打到底!
白天,我在律師事務所裏忙,傍晚的時候和麗麗的爸爸、大爺一起搬運賺錢,七點,再坐在電話旁聽著我養母和麗麗說話。晚上,我再打著手電,去麗麗家的果園裏,和她爸爸、大爺一起去管理果樹。
我就這樣連軸轉著,我的爸爸媽媽們看著都很心疼。
我把學習自考的時間,放在了在事務所的空隙裏。
4月18日,我準備去市裏參加自考了,剛到售票窗口的時候,就看見了大哥和大嫂曹妙,他們站在門口的台階上抱著孩子,張望著,看到我以後,大哥大叫著:“常書,常書,過來!”
我急忙過去了,接過了大嫂手中的侄女,抱著哄著,“大嫂,哥呀,你們幹啥呀,哦,大嫂還要考試呢,哼哼哼,叫小叔,哼哼哼。”我親著侄女的紅撲撲的腮幫說。
大嫂笑著說:“你大哥給你買好票了,好好考啊,專科的最後一門了,畢業了,你就是大學生畢業生了,哈哈哈。”她說著,還給大哥弄著他那被狗“舔”過的光油油的發型。
我和大哥一家三口一起坐火車去了市裏,19日下午,我就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