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政氣得臉都變色了,他一隻手還掐在她的後頸上,整個人半壓在顧衿身上,半強迫她仰著頭。
顧衿嘴唇觸感很好,很軟,很飽滿,口腔裏還有淡淡梅子酒的香氣,他泄憤似的咬住她的嘴唇,疼得顧衿哇哇直叫。
她胡亂推著他,想伸手抓他的頭發,奈何旁政的頭發總是剃得很短,根本抓不住,不像她,隻要手指在上麵纏一圈,就能牢牢地控製住。
今天顧衿身上穿的是套裝,外套脫了,裏麵隻有一件白色絲質的襯衫,因為她剛才張牙舞爪地一鬧,已經開了兩顆扣子。一開始旁政沒注意,可是這麼把她拖在懷裏壓著,他就開始心猿意馬。
本來隻是想讓她閉嘴,結果腦子一熱就低頭咬了一口,可是咬著咬著,旁政就有點控製不住了。他放輕了力道,試著在她唇上啄了兩下,手也不老實地伸到她襯衫和裙子中間的銜接縫隙裏,企圖脫了她的衣服。
灼熱的呼吸噴在顧衿臉上,顧衿沒見過世麵似的,不敢動了。她睜著濕漉漉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旁政。
旁政的手停住,也微微離了她的嘴唇,撐起身體看著她,喘著粗氣。
倆人都清醒了。
顧衿鬢發散亂,麵色酡紅,衣衫不整,渾身散發著女人特有的嫵媚氣息,她緊張得繃直身體,訥訥地說:“我想喝水。”
旁政沒動。他在掙紮。
顧衿舔了舔嘴唇,聲音小貓兒似的:“渴……”
旁政妥協,起身去給她倒水。趁著他離開,顧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浴室,連鞋都沒穿,那速度,比兔子都快。
浴室的門緊閉,仿佛能透過門看到顧衿懊惱又不知所措的神情,旁政失笑,把水放在桌上。
一室靜謐,忽然有手機振動聲。
環顧一周,是在顧衿扔在地上的包裏,旁政撿起來,拿出她的手機,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傅安常的名字。
旁政使壞,故意不把手機按掉或者送進去給顧衿,反而大大方方地接起來:“喂?”
傅安常略顯急促的聲音響起:“衿衿,你到家了嗎?”
旁政譏誚地笑了笑,懶洋洋地說:“到了啊。”
傅安常這才發現接電話的人不是顧衿,明顯在那端愣了愣,隨即恢複正常聲調:“旁總,我是傅安常,今天晚上幾個同事在一起聚餐,顧衿喝得有點多了,大家都惦記著她到家了沒有,我多事打個電話來問一問,順便跟她囑咐一下明天的工作。”
“不勞費心。”旁政用肩膀和耳朵夾著顧衿的手機,彎腰把她散了一地的鑰匙、口紅、錢包撿起來,望著浴室裏傳出的暖色燈光,他惡劣一笑,“她在洗澡,今兒個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吧,這個時間談工作恐怕不太合適。”
傅安常沉默半晌:“那好,再見。”
旁政按了電話扔在一邊,隨手拿起顧衿的錢包,裏麵大概有兩千多塊現金,還有三張信用卡,他歎了口氣,翻出自己的錢夾,拿了平常慣用的一張卡塞進去。
視線掃過夾照片的地方,旁政停了停,那是一張有些年頭的全家福,背景是一大片海,那時候顧衿看上去也就三四歲的樣子,笑得很開心,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被一個陌生男人抱著,旁邊站著她媽媽。
男人穿著白色的海軍軍裝,笑容樸實,應該是她爸爸。旁政從未見過的嶽父。
不知怎的,旁政忽地就想起顧衿以前跟他吵架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她說旁政,你別拿自己變態的優越感來衡量別人行嗎?
其實想想,很多在他們眼裏再平常不過的東西,在她眼裏,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比如親情的完整,比如一個家庭的溫馨和睦。
不作聲地收好顧衿的包,他去輕敲浴室的門:“顧衿?”
裏麵隻有嘩嘩的水聲,旁政喊了一聲:“你不說話我可進去了啊?”她喝大了,裏麵又有水汽,別時間長了暈在裏頭。
擰開門,旁政失笑。顧衿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浴缸邊上睡著了,水已經放了一半兒,她穿著厚厚的浴袍,露出一截光裸的小腿。
旁政無奈,輕手輕腳地關了水,又把她抱起來送到臥室裏去睡。摸到床,顧衿卷上被子,睜開眼看了看他。
她無意識而戒備地問他:“你是誰?”
旁政躺在她左手邊,心裏不快,琢磨著該怎麼回答她。是她老公?是她丈夫?不行,太肉麻了,他說不出來。
想來想去,他抿唇擠出兩個字:“旁政。”
顧衿翻了個身,小聲嘟囔:“旁政是個王八蛋。”
就著床頭暖色的燈光,旁政枕著手臂沉默地打量她,巴掌大的臉睡得正熟,瘦瘦的肩膀,在浴袍中若隱若現的胸線,平坦的腰,筆直的兩條腿,這是顧衿,一個和他朝夕相處卻依然在某個領域上處於陌生的妻子。
不遺憾嗎,其實還是有點遺憾的,吻著她的時候明明有莫名的欲望噴薄而出,可是還是被她的怯懦給躲過去了。還是等到下次吧,畢竟這事兒講究的是一個水到渠成,乘人之危也不是旁政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