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湛北手裏摸著一張三餅,剛要和牌,瞧見顧衿,嘴裏叼著的煙啪嗒一聲掉了。
壞了,這祖宗怎麼來了?
顧衿推開擋門的宋方淮,一步一步往屋裏走,旁政坐在沙發正中央,微微抬頭,兩人目光交會,顧衿站定,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她雙手隨意攏在大衣兩側的兜裏,一米六八的身高加上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配上那一臉高貴冷豔,反倒讓別人有了絲壓迫感。
旁政的一隻胳膊一直懶洋洋地搭在沙發後麵的椅背上,雖然看上去是把那個小模特虛攏在懷裏,但實際上並沒碰到,他另一隻手拿著酒杯,漫不經心地轉著杯沿兒,不說話也不表態,隻似笑非笑地盯著顧衿。
坐在旁政對麵的譚禹玩著手裏的打火機,雖然不明就裏,也一言不發地看著這一幕。
有幾個旁政身邊玩的死黨,熟識顧衿的見狀已經心虛自覺地起身給她讓座:“那個……嫂子,你坐我這兒。”
“不用。”顧衿輕輕翹起唇角,把眼風落到旁政身邊的兩個女孩兒身上,笑得純良,“姑娘,方便把你那爪子從他身上拿下來,給我騰個地兒嗎?”
旁政身邊那倆模特是今年一本時尚雜誌的新寵,最近憑著兩場選秀風頭正盛,在圈子裏自認見過的世麵不少,見旁政遲遲不表態,以為顧衿是誰帶來攪局的,一時衝著顧衿也沒客氣:“你誰啊?”
顧衿磨著後槽牙,眼裏凶光乍現。
氣氛太詭異,陳湛北生怕顧衿一個不高興把場子砸了,想趕緊過來攆人圓場,沒想到這時,旁政忽然輕輕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酒杯站了起來。
在包廂內明亮的水晶燈下,顧衿被他高高的個子罩在陰影裏。
他手指順著她的衣領漸漸往下,摸到她黑色大衣外麵的腰帶,動手給她解開,薄薄的羊絨質感很好,柔軟又細膩,在手裏滑過,很容易想到女人的皮膚。
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僅一隻手那麼遠,旁政垂著眼睛,顧衿微微仰頭,雖沒有任何言語交談,但無形中,兩人之間就是有一種特殊的曖昧在周圍流淌。
腰帶解開,旁政又把雙手扶到顧衿的肩膀上,體貼地為她脫掉外套。
顧衿裏麵隻穿了一件香檳色及膝深V連衣裙,那裙子不知道什麼質地,軟滑軟滑的,把顧衿的好身形勾勒得一覽無遺,可真是應了那句“身高腿長”的話。
旁政手一頓,臉上一僵。
顧衿得逞,抿著嘴唇得意地笑,眸子亮晶晶的,如願看到旁政眼裏掩飾不住的震驚。
譚禹坐在卡座上,支著長腿,頗有興味地看著顧衿。
兩人眼神對視三秒,旁政沉默吸氣,把她的大衣搭在手臂上,伸出手去攬顧衿的腰,力道不輕不重。
顧衿半靠在他懷裏,聽他坦然自若地跟眾人介紹自己:“我太太——顧衿。”
這一句話點明顧衿的身份,屋裏一直觀望沒敢說話的眾人終於把氣氛再度熱起來。鬧了半天這就是名正言順的旁家兒媳,傳說中旁家老爺子欽點的人。
今天來的,有幾個旁政的同學是第一次見顧衿,當初倆人結婚的時候都因為工作或者學業沒能出席,如今見到真人了,都爭先恐後地跑到顧衿麵前自我介紹,開起不輕不重的玩笑。
“弟妹,我是於培成,大旁高中的師哥,當初你倆結婚的時候我在國外出公差,沒趕上,這回總算看見你了。我說旁政這小子怎麼一直不帶你出來見我們,這麼漂亮,擱我我也藏家裏。”
“你少來,別看見弟妹就走不動道兒,嫂子,我叫張平津,對,就是‘平津戰役’那個‘平津’,我跟旁政是幼兒園的時候認識的,他老欺負我。今天來給這孫子過生日,屋裏這幾個美女都是我帶來的,我哥可真是對你忠心耿耿,你可千萬別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