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動(1)(1 / 3)

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明白同居的含義。不是在一個屋子裏和他共同呼吸就是同居,是你們之間的相處方式,那種除了親人之外第二個人接觸你的隱私,是那種毫無保留日漸重合的生活習慣,你試著接觸他生活的全部,他也願意交給你打理,以最親密的關係。

譚禹話音一落,在場的人麵麵相覷,都有意無意地用眼光瞄著旁政。

照理說,這問題沒什麼大不了,都是常年在夜場玩兒慣了的,比這厲害讓人招架不住的問題都經曆過,可偏偏……

誰都知道,譚禹當年帶著白梓卿遠走高飛,之後再沒找過女朋友,大家也都知道,在旁政和顧衿結婚以前,唯一公開正式交往的對象,也是白梓卿。

一句“前任”,中傷了兩個當事人。不對,是三個。

宋方淮開始後悔今天自己多事找來了譚禹,他也想不通譚禹為什麼這麼做,這是幹嗎呢,自己挖坑自己埋?還是為了尋個機會告訴旁政,當年他沒對不起他,雖然搶了他未婚妻但是他沒碰她?

還是當著顧衿的麵?

譚禹盯著旁政麵前整整兩大杯加了料的酒,不疾不徐:“誰撒謊誰斷子絕孫不孕不育啊。”

顧衿坐在旁政手邊,臉色如常,坦然回視每一個看向她的眼神。

她忽然想起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和室友窩在寢室裏看的一部日本老電影《追捕》,電影中,矢村站在樓頂對杜丘說:“跳啊,你倒是跳啊,昭倉跳下去了,唐塔也跳下去了,你也跳下去吧!杜丘,你看,多麼藍的天,走過去,你可以融化在藍天裏,一直走,不要朝兩邊看。”

顧衿此時想變成那個熱血的矢村警長,對著罪行累累的旁政咆哮:“你喝啊!你倒是喝啊!”

她不露聲色地攥緊了自己的手,然後在一片口哨和掌聲中,看到了旁政仰頭,毫不猶豫麵不改色地幹掉了他麵前那兩杯酒。

顧衿的手一下就鬆開了,她一直繃在心裏的那根弦,長久以來一直困在心裏的怪獸,好像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解脫,她放過了她自己。

不是他親口所說,卻是用另一種方式向她,向很多人承認了這個事實。

放下杯,旁政懶洋洋地伸了個腰,與譚禹對視,順勢把手攬在顧衿腰上,大掌在她腰側蹭來蹭去。好像是心虛,顧衿扭頭看他,忽然衝他嫣然一笑:“你很得意啊。”

顧衿這句話說得……特別引人遐想,一半嬌嗔一半惱火,還帶著那麼點兒無理取鬧,看起來就像是吃醋了的妻子在不滿丈夫之前的風流韻事。

所有人都等著看顧衿的反應,可顧衿是聰明的,她一進來就能察覺到譚禹和旁政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也能察覺到這一屋子的人看見自己神態各異的眼神,這個時候,不刨根問底,做足一副小女人的姿態,就是給旁政麵子。

宋方淮、陳湛北敬旁政是條漢子,紛紛跟著認輸喝酒,在場的所有男性除了譚禹都不出意外地被他拉下了水。

於培成是帶著未婚妻來的,他惺惺相惜地跟宋方淮碰杯。他未婚妻站在他身後掐他,不依不饒,清脆的京片子跟竹筒倒豆兒似的:“於培成,咱倆過完年結婚的事兒我想再考慮考慮,你覺著呢?”

於培成的未婚妻小了於培成將近十歲,於培成哄著她,急忙給自己找補:“我在利比亞一待就這些年,上個女朋友都是大二時候談的了,你那時候才多大?別說風就是雨的。”說完他還踢了譚禹一腳,臉色很不爽,“就你厲害,一竿子打死我們一船人,差不多得了。”

譚禹還是之前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該你了。”

旁政摟著顧衿的手不放,舔了舔嘴角,想了幾秒:“我從來沒穿過婚紗。”

譚禹變臉,旁政把他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誰撒謊誰斷子絕孫不孕不育啊。”

十幾個人,隻有兩個人拿起杯。

一個是譚禹,一個是顧衿。

眾人唏噓:“您還有這愛好呢……”

譚禹把酒杯扔在桌上,黑著臉,不再像剛才那麼淡定地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態度,反而有點局促。

遊戲接著往下,話題也越來不著邊際。

陳湛北:“我從來沒結過婚。”

隻有旁政和顧衿喝了酒。

宋方淮:“我從來沒跟這屋裏任何一個姑娘發生過關係。”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是為了確認對方的長相似的。陳湛北因為有幾個小模特長得太像一時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撓頭琢磨了半天。

這種事兒都記不住,大家臊他,說什麼都得罰他幾杯,陳湛北被人捏著鼻子灌了酒,才後知後覺地一拍大腿,指著看熱鬧的顧衿和旁政:“不對啊!你倆在這兒幹什麼呢!怎麼不喝啊?”

“還有你倆。”他話鋒一轉,又對著於培成和他未婚妻,“怎麼也不喝啊,看我熱鬧是吧?”

於培成大大方方攤手:“我是守法好公民,跟嘉嘉沒扯證,不能先辦事兒。”

陳湛北嘖嘖兩聲沒再問,腦門一熱,回頭神經兮兮地看著旁政和顧衿:“你倆,也沒有?”

譚禹坐在對麵玩著打火機,饒有興致地打量顧衿,似乎這個問題的結果也很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