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倜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有點不安, 她翻了個身, 總感覺好像不是在自己的床上, 睡夢中心裏惴惴的。
可翻過身去,頭蹭到某些熱源, 聞到一股清新的香皂味道後,她又莫名的覺得這個味道好似有些熟悉, 又有種令人安心的情緒在胸口蕩開。
她漸漸又安寧下來, 再次沉入深眠。
月已爬上天頂,袁朗在她翻身時,就有些醒轉。
他伸手將在她胸口頂牛牛、蹭腦袋的女人摟了摟,手像有意識的一下一下拍了兩下她的背,大掌又在她後腦勺輕輕蹭了蹭,待她不再不安的扭動了,他才停下動作,手搭在她肩膀,也漸漸沉入夢鄉。
幾個月的時光過去了,日日夜夜的蹉跎,日日夜夜的思念和惦記,袁朗再一次將周倜抱上了自己的床,安置在自己身邊,睡的沉香。
就好像一個輪回裏, 他終於曆盡千辛萬苦, 嚐到了一些甜頭。
深思熟慮改變強攻猛掠的戰略, 懷揣著一顆對愛情攻略完全不入門兒的心,一邊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的自尊心,藏著自己的情感和熱切,滿滿的為那個女人挖著陷阱——有時隻挖一捧沙土,有時僅挖一勺沙土,但這個陷阱也慢慢成了些規模。
好像,她的確朝著他走近了一點點。
最大的甜頭嘛,瞧,現在她又對他放鬆了警惕,疲憊中,安睡在了他懷抱裏,頭頂著頭。
好似最早的時候,那時他們還會做很激烈很熱情的事;好似好幾個月前,那時她醉熏熏的被他按在身下;又好似她險些被欺負那次,她帶著眼淚,難受的在他懷裏吭嘰……
但,這一次,他們雖然沒有做激烈的事,雖然沒有赤誠相見,雖然她沒有撒著嬌哭著往他懷裏拱。
但袁朗的心,卻比以往更踏實。
他總覺得,這一回,他們之間的距離,也比以往更貼近。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大,濃濃的金黃色,穿過窗簾的縫隙灑進臥室,為房間蒙上一層甜甜的糖色輕紗。
……
……
周倜是被曬眼睛的陽光吵醒的,而且這陣子每天忙的生物鍾特別準,基本上早上六七點就會醒過來。
睜開眼睛,她打了個哈欠,怔怔的眨巴了會兒眼睛,突然驚醒過來——這窗簾不是她房間的窗簾!這不是她的房間。
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會……
一轉頭,果然看見袁朗正側身麵對著她,閉著眼睛,睡的安詳。
這人睡覺的時候,臉上的所有的嚴肅和凶相都會消退,剩下的是滿滿都是二十多歲這個年紀,本該有的清朗和放鬆。
他睫毛可真長——再再次感慨。
不對!等等!這不是欣賞他睫毛的時候!
她昨天晚上居然在他這邊累到睡過去了,是他抱她過來睡覺的嗎?
怎麼不喊醒她?
太過分了!
總有刁民想睡朕!
躡手躡腳的坐起身,她利落的翻身光腳踩上地板,輕手輕腳且絲毫不會緊張擔心袁朗乍醒——逃走的經驗太豐富了。
她非常嫻熟且篤定,這樣的動作和聲音,是絕不會吵醒熟睡中的袁朗的。
正這樣想著,她有些小得意於自己‘逃跑’的專業程度,才一站起身要惦著腳尖兒跑出臥室,手腕上突然一緊——有什麼東西拴在手腕上,將她給拽住了。
她心髒猛地一緊,回頭間果然對上了袁朗惺忪睡眼。
他一隻手被一根繩子拽起來,拉的筆直,而那根繩子的另一端,正拴在自己的手腕上。
“……”!!!!!周倜瞪圓了眼睛,時而盯一下袁朗逐漸醒轉變得清醒的眼睛,時而盯一下兩個人手腕上拴著的那根長繩子!
袁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