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滾滾,火光衝天。
趙布泰用一把火把清風寨徹底毀滅。
而燒了清風寨顯然不夠,那些逃進深山的亂賊一旦再次興風作浪,很有可能會奪下一座城鎮作為根基,趙布泰顯然不會給亂賊這樣的機會。
他離開化為焦土的清風寨後,立刻下達命令,整個衡州府實行堅壁清野的政策,除了衡州府城,以及幾乎沒有被戰火波及的東陽縣城外,其它的縣鎮,鄉村全部放棄,百姓一律遷進衡州府城和東陽縣城。
如此一來,蒙山軍即使從深山出來,也別想得到糧食和兵員的補充。
趙布泰這一手很毒,可謂是釜底抽薪,讓蒙山軍徹底失去重新壯大的機會,最終隻會淪為一支構不成太大威脅的流寇。
可事實卻與趙布泰的想法大相徑庭,他的心思在不知不覺中,一直處於他人的引導之下,隻是他渾然未覺罷了。
秦風要讓蒙山軍消失,並非是想讓人認為蒙山軍不複存在,而是要讓人覺得蒙山軍今非昔比,已經日暮西山。
消失的不是人,而是敵人的重視。
從一開始,蒙山軍的兵力就一直是個很模糊的概念,無論是大源河岸那一戰,又或者在尋找秦風時,與線國安的遭遇戰,蒙山軍顯示出來的兵力一直沒有超出過三千人。
而三千人在經曆了安豐縣城的敗仗,猛攻衡州府未果,以及與趙布泰的防守之戰後,又能剩下多少人呢?
似乎正如表現出來的那樣,逃進深山的不過千餘人。
僅僅千餘人,趙布泰又燒了敵軍的老巢,甚至不惜進行堅壁清野,試問這般情況之下,那千餘人還能有什麼作為?
趙布泰放心了,而秦風的意圖也就達到了。
秦風所做的一切就是在給敵人一個台階下,一個忽視蒙山軍真正實力的台階,這樣就能讓趙布泰安心的南下參與攻滅南明永曆之戰。
而等到清軍的主力離開,那就是蒙山軍涅盤重生之時。
趙布泰想不到這麼深,即使算得上最了解蒙山軍的線國安一樣察覺不到,他們在等到衡州府堅壁清野完成之後,又休整了二日就率軍南下了。
當然,趙布泰還是多了一分小心,他在衡州府留下了一千人馬,並派遣了一名心腹負責指揮,防範蒙山軍的狗急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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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布泰離開第十日,在衡州府清軍大營外,三名清兵正駐著長槍聊天,時不時的發出一陣笑聲。
其中一名清兵看見遠處黑暗中走來了一隊人馬,大聲喝問道:“是什麼人?”問話時三名清兵都已經全神戒備的抬起長槍,緊盯著逐漸靠近的隊伍。
沒過一會兒,一聲親熱的呼喊傳進了三個清兵耳中:“弟兄們,我們是來送酒的,晚上風寒,給你們喝點酒暖暖身子。”
三名清兵臉上的戒備之色頓時散去,他們看清了隊伍的身份,正是這幾日已經與他們混的十分熟悉的綠營官兵。
綠營隊伍裏有七八輛推車,上麵有好些壇壇罐罐,清兵舔著嘴唇心想那些就是美酒吧!
那個剛才喝問來人的清兵性子急,上前就從推車上抱起了一壇酒,掀開了壇口的油布,卻沒有聞到想象中的醉人酒香,反而是一股刺鼻之味直衝口鼻,差點把他嗆暈過去。
這清兵正欲質問,就感到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知覺。
大營外多了三具屍體,上百個綠營官兵從屍體旁走過,僅一刻鍾後,清軍大營值守的二十多名哨兵都被幹掉,無聲無息。
綠營官兵開始把推車上的壇壇罐罐全部打開,粘稠的液體便從裏麵流出,被灑向了清軍營地的各個角落。
完事之後,綠營官兵們迅速退出了軍營。
與此同時,在軍營外麵,出現了無數的兵卒,前麵幾排人彎弓搭箭,箭頭全都綁上了點燃的棉絮,那一點點的火苗跳動著殘忍的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