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漸濃,地上那具屍體身下已是淌滿了鮮血。
鮮血流到了女子腳下,把一雙大紅的繡鞋染得更加刺眼,她纖手撥弄著瀑布般垂直而下的亮發,俏生生的站立在鮮血中,一眼看去就如同一朵美豔卻有致命的罌粟,她雖然未曾出手,卻比出劍的慕容寒更令人心懼。
女子見到秦風望來,嫣然一笑道:“小女子駱子君,見過秦將軍。”
秦風一臉的深沉之色,沉默了許久才道:“為什麼?”
簡單一問,卻是飽含深意,充斥著一股壓抑著的憤怒。
秦風問的也許是為什麼他們要在欽差麵前演戲,為什麼欽差要殺他,為什麼欽差會在這裏,以及為什麼他們似乎早就料到欽差要行刺,慕容寒才能及時出手擊殺了欽差?
答案是什麼,駱子君當然知道,可她沒有回答,隻是在笑。
駱子君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燦爛,但秦風見了隻覺得心中發冷,這個陌生女子的心思,讓人無法琢磨。
秦風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回過頭去再一次問道:“為什麼?”
同樣的問話,這一次卻問向了不同的人,秦風目光複雜的看向了慕容軒,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沒錯,就是解釋,而不是答案,從欽差被殺的那一刻,秦風就已經明白了很多。
慕容軒臉色難堪,不知該如何去說,駱子君卻突然開口道:“秦將軍,剛才之事全是小女子一人的主意,師兄擔心將軍的安危,一直都是不讚同的。”
秦風見到慕容軒神色中濃濃的慚愧之色,眼中顯出了幾分失望,冷意卻是淡去了幾分,又把目光凝聚在了駱子君的身上,深吸了口氣問道:“你就不怕慕容寒失手,本將死在那個刺客手上嗎?”
駱子君秀眸一轉,略帶些俏皮的味道,說道:“將軍說笑了,你要是這麼輕易死去,那就和地上這個死人一樣,也是個假貨了。”
假貨指的是刺客,亦是指刺客欽差的身份,若真的是永曆皇帝派來的欽差,又怎麼會自毀長城,想要殺了秦風呢?
當然,大明皇帝自毀長城的事情做過不少,可秦風和永曆皇帝沒有任何交集,自然也沒有需動殺機的利害衝突,絕無可能會派個欽差去做行刺之事。
秦風沉思了一會兒,問道:“這個刺客到底是何身份?”
駱子君蓮步輕移,緩緩的坐了下來,舉止之間盡顯優雅,絲毫沒有一絲剛才那般的風塵之氣,好似一個地位顯赫的貴婦,輕悠悠的說道:“將軍才智過人,為何不猜一猜呢?”
秦風不假思索的搖頭道:“我猜不到。”他回答的時候,早就心思飛轉,至少已有了三四種判斷,可終究沒有說出口。
任何一個人都該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多思考,少說話,言多必失,也容易暴露自己的弱點,讓居心叵測之人有可乘之機。
秦風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也很少說沒有把握的話,他清楚話少的好處,更知道駱子君早晚會告訴他實情,盡管實情也未必是真。
駱子君咯咯的又笑了:“將軍真是一個謙虛之人,刺客的身份可是一點也不難猜。”說話間,她收斂了笑容,神色肅然道:“將軍這等英雄豪傑,天下可謂是人人敬之,除了滿清韃子以外,還有誰會去做行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