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鬟應聲退下,寧遠坐到蘇輕舞的對麵,看到她頭上盤起的婦人髻,臉含微笑道:“恭喜了,可以有幸得到此等良緣。”
蘇輕舞有些忐忑,寧遠身懷冥王令,對她有著絕對的權威,當即不敢怠慢,低聲問道:“寧先生,你找我有事?”
寧遠開門見山的問道:“我見到秦將軍一大早就急匆匆的出門,不知他有何急事?”
蘇輕舞答道:“他什麼都沒有說,我對此也十分納悶。”
寧遠沉思了片刻,看了蘇輕舞一眼,問道:“秦風對你怎麼樣?”
對於一個新嫁婦而言,寧遠的問話很是不妥,有點探究他人隱私的齷蹉,蘇輕舞卻是臉色不變,沉聲道:“他對我很好,也很喜歡我!”這話說的十分自信,可一想到昨夜秦風的不作為,她心裏多少有點發虛。
寧遠眉頭緊鎖,他沒有一點八卦之心,隻是感到十分疑惑,說道:“他如果喜歡你,怎麼舍得在新婚的第二天一早就丟下你,這位秦將軍算得上潔身自好,平日從不留戀煙花之地,按理說該是久旱逢甘露,小登科之夜後少不得溫存留戀,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離去。”
蘇輕舞隨口道:“軍中事務甚多,也許有什麼需要他親自去處理的事情。”
寧遠搖了搖頭,說道:“不會,他離開府衙時,沒有走去軍營的方向。”頓了頓,他目光灼灼,又問道:“你仔細想一下,昨夜洞房花燭夜,可有什麼人來拜訪,又或者有什麼異樣?”
蘇輕舞臉色泛紅,不知是羞還是氣,再三被問起自己洞房花燭夜裏的細節,換做是誰心裏都不會舒服,雖然知道寧遠隻是想解疑釋問,但蘇輕舞還是有把他趕出門外的衝動。
寧遠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問過頭了,歉然道:“對不起,若是不方便,就不用說了。”他站起身,拱手一禮就要告辭。
蘇輕舞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攔下了他,說道:“若是一定要說有異樣,就是在他翻找賀禮時,對其中的一件東西似乎十分的上心。”
寧遠似乎抓到了什麼關鍵,急切道:“什麼東西?”
蘇輕舞答道:“就是一個木偶,很是稀鬆平常,不過木工倒是不錯,看上去......”
話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隻見寧遠雙眸突然變得血紅,蘇輕舞嚇了一跳,連退數步,才失聲問道:“你怎麼了?”
寧遠緊隨而上,逼視著蘇輕舞,語氣急促道:“秦風看到木偶是什麼樣的表現,又說過什麼話,我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蘇輕舞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仔細回想了一會兒,說道:“他看到木偶時十分驚訝,不對,應該是震驚又有點惶恐的樣子,卻沒有說什麼話,隻是拿著木偶呆立了很久。”
寧遠瞳孔一縮,喃喃道:“沒錯,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東西。”
蘇輕舞好奇問道:“什麼東西?是指那個木偶嗎?”
寧遠沒有搭理蘇輕舞,自顧自道:“他一大早就出門,肯定是去找送他木偶的人。”說著,他突然反駁了自己:“他可能不知道是誰送木偶給他的,不然發現木偶時,就該出門去問個清楚,而不是等到早上,可他還是出去了,說明城裏有人可以解釋木偶之事。”
蘇輕舞聽得糊塗,卻不知該怎麼問,隻能靜靜呆在一旁,心中同時忍不住揣測起來,那木偶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讓秦風和寧遠都如此在意。
過了半晌,寧遠不再思索,雙眼之中仍舊帶著血絲,倒也恢複了幾分清明,臉色卻是變得十分肅然,說道:“我要你從秦風口中弄清楚那個木偶的來龍去脈,若是有機會的話,直接把木偶偷到手交給我。”
蘇輕舞想要點頭答應,心中卻有一陣強烈的反感,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會盡力去做的。”
寧遠目光深幽,加重了語氣道:“不是盡力,而是一定要做到。”他已經顧不得分寸廉恥,傳授著技巧道:“你可以在與他水乳交融,趁他意亂神迷之時問及木偶之事,那個時候他戒心會降到最低,容易讓你得到有用的情報。”
蘇輕舞銀牙緊咬道:“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去做。”她話一出口,整個人看起來要軟倒在地上,實在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