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子君聽秦風口氣中多少帶有懇求,心中不免有點意外,剛要問他是什麼東西,目光一閃注意到了桌麵上的宣紙,仔細看了一會兒後,眼中有異光閃過。
宣紙上有兩行字,下麵那行字跡未幹,正是秦風剛才所寫,駱子君手指點在秦風的那行字上,隱約顫動了一下,卻是十分隨意的問道:“這是你寫的?”
秦風猶豫了下,點頭道:“沒錯,寫得不怎麼好,讓駱姑娘見笑了。”
剛才在臨摹駱子君所寫的那行英文時,秦風並沒有想太多,現在卻是產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那便是他怎麼會懂英文?
從前的秦風隻是蒙山衛裏的一個百戶,根本不可能接觸到英文,如果是在沿海地區,還能解釋為遇到過西洋傳教士,從而學了幾句英文。
因此,秦風明明寫得比駱子君的蝌蚪文強上百倍,隻能裝糊塗說自己寫的不好,表達他根本不懂英文,自然分不出好壞。
駱子君的目光又在秦風所寫的那行字上停留了片刻,輕聲問道:“你懂這些字?”
秦風連忙道:“不懂,就是剛才無聊,所以學著駱姑娘所寫,想著附庸風雅一回。”他故意裝出一副費解的樣子,問道:“這字好似奇怪,不知是什麼意思?”
駱子君沒有回答,走到房門招呼了兩聲,很快就有人送來了茶水,她接過茶水竟是放在了地上,自己也是席地而坐,並沒有喝茶,而是一直拿著宣紙在看。
秦風也學著駱子君坐到了地上,剛一坐下就聽對方說道:“我經常坐在地上看書,這樣子更能讓我投入其中,坐在椅子上著話反而容易分心。”
秦風注意到房內唯一的那張椅子上全是灰塵,顯然長久沒有人去坐過,就連在宣紙上寫字時,她可能也是站著寫的。
看書不坐椅子坐地上,寫字不坐非要站著寫,真不知駱子君的癖好獨特,還是她對椅子天生的排斥。
駱子君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所為有什麼怪異,她神色平淡如水,和秦風印象中的傲氣十足大相徑庭,語氣中也沒有一絲波瀾,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看到秦將軍的臨摹,還以為你會知道。”說著,她目光凝聚,紋絲不動的定格在秦風臉上。
秦風心中一震,臉上卻是露出苦笑,說道:“實不相瞞,我大字不識得幾個,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會寫的字大概不超過十個。”
在這個文盲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時代,武人不識字再正常不過,秦風既然要裝,那就裝個徹底,反正他在宣紙上的毛筆字醜陋無比,一看就是沒練過字的,這一點可是貨真價實。
駱子君輕‘哦’了一聲,她的臉色看不出什麼變化,心中卻早就掀起了驚濤駭浪,神色中流露出來的平靜淡然全是裝的,為的就是掩藏內心的波動。
秦風根本不知道,在駱子君看到他所寫的那幾個英文單詞時,就和他在房間內看到那個木偶時一樣,簡直就像是見到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