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什麼開始?指的是二十公裏的越野體能訓練嗎?
新卒們再一次投入到了體能訓練之中,跑步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增強體格的方式。
冷兵器的戰場上,拋開謀略戰術不論,比的就是士兵的氣力,誰的氣力更強,堅持的越久,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而這一次的越野訓練,難度加大了不少,距離雖然沒有變化,可是每個新卒都要背上十斤重的石頭,也就是說這是一場負重越野。
十斤的負重不算太大,卻足夠壓垮很多人,相信這次沒能堅持到最後的新卒絕對不止千人,沿路必定會有大量人員掉隊。
馬天威作為操練的總指揮,並沒有參與到負重越野之中,被要求留下來負責善後統計。
能夠不和新卒一起負重越野應該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馬天威卻不這樣認為,此時他坐在一張桌案前,望著上麵的紙筆,臉色很是難堪。
馬天威雖然會寫字,但對於這種文案工作很是不適,可是秦風的命令他不能違抗,另外負重越野也是秦風親自下令執行的,而之前對方答應過他隻當一名看客,中途卻插進來主導了操練方式,這讓馬天威多少有點心灰意懶,認為這是秦風對他不滿的表現。
陳興霸不知何時走到了馬天威身邊,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往他胸口輕捶了一下道:“愁眉苦臉幹嘛,不就是讓你寫幾個字,你大哥我都不會寫字,不一樣被留下來記錄這次新卒的表現。”他說的隨意,內容卻是十分矛盾。
試問一個不會寫字的人,怎麼留下來記錄統計?
馬天威本是苦笑連連,陳興霸的話讓他為之一愣,他思維敏捷立刻就聽出了話裏的問題,目光一閃看到左手邊不遠處坐著一個人,那人盯著手裏的一支筆,滿臉愁容,拿筆的方式像是在握刀一樣,一看就知是個不曾寫過字的人。
孟達當然沒有寫過字,他根本就是目不識丁,連自己的名子都不會寫,筆在他的手中和一根樹枝沒啥兩樣,或許可以用來塗鴉畫出一副抽象畫來。
事實上,孟達還真這樣做了,把整支筆捏在手心裏,沾過墨後開始了龍飛鳳舞的創作,遠望過去看他下筆厚重有力,一筆一劃絲毫不見遲緩,頗有大師風範,至於他所畫的東西,估計也隻有他自己看得懂。
馬天威臉上驚疑不定,他和蒙山軍的一眾將領關係不錯,孟達也是熟悉,記得對方和陳興霸一樣,完全不識字,怎麼也被留下來記錄,再往周圍看去,馬馳,宋明輝,蕭明等人皆在,清一色的蒙山軍核心將領,難道他們也是在等待記錄新卒越野跑的結果?
區區筆錄的工作,何需這些將領出馬,找幾個書生不就行了?
馬天威本以為自己被留下記錄是因為秦風對他不滿,現在看來似乎別有深意,抬頭再次看向陳興霸,忍不住問道:“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興霸高深莫測的一笑,輕聲道:“別急,隻管安心坐著,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的。”說著,一陣寒風襲過,他渾身一哆嗦,縮著脖子問道:“天氣這麼冷,河麵上會不會結冰?”此話問出,他眼中隱有期待之色。
馬天威想了想,答道:“這北風再吹幾天,河水應該就要結冰了。”他歎息一聲道:“今年天氣比往年冷上不少,不知又有多少百姓熬不過這個冬季。”
陳興霸窮苦人家出身,對百姓疾苦深有體會,臉色不禁顯出幾分哀傷,卻很快化作強烈的忿恨,惡狠狠道:“都是該死的韃子造的孽,等把他們斬盡殺絕,百姓們才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