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柱領兵迫切的返回了柳州府,他必需要迫切,因為他要贖罪!
秦風同樣迫切,所以他隻給了張國柱十日的期限,若他能夠贖罪,秦風既往不咎,否則張國柱還是難逃一死。
冰河上的血腥已經散去,屍體全都被推到了河裏,等到來年開春,紅水河裏的魚蝦應該會肥大不少,就是不知道漁民知道這裏被一次性丟下了數千具屍體後,對捕獲上來的魚蝦還能有多大的食欲?
蒙山軍大勝之後,立刻前往平樂府,那座府城剛剛拿下,人心難安,僅靠吳中平,王五以及百多個不良人,怕是無法長久的壓製城裏的清軍綠營。
平樂府綠營的戰力固然低微,軍官也被剔除了幹淨,可到底有二千五百多人,在被改造之前,必需要留有一分小心。
寒風瑟瑟,大雪紛飛,卻是凍不住蒙山軍將士們堅實有力的步伐。
攻破平樂府之後又是全殲了海爾圖的五千人馬,換做其它軍隊早就欣喜若狂,可在蒙山軍的隊伍之中,卻是看不到多少喜色,隻有一張張傲然剛硬的麵龐,好像勝利對於蒙山軍而言,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秦風騎馬在前,結束不久的兩場戰鬥,同樣無法給他帶來太大的興奮,也許是他比從前更加的沉穩,又或者這樣的勝利還達不到他心中的遠大目標。
遠大目標是什麼?當然是驅除韃虜,光複大明!
不過當前,秦風需要先完成自己立下的誓言,問鼎廣西全境,想到這裏,他心中的迫切感頓時升起,對著身邊的宋明輝問道:“張國柱這次回去,能有幾成把握完成任務?”
宋明輝沒有遲疑,直接答道:“若無意外,他有十成把握!”
秦風一臉驚訝,問道:“你這麼看好張國柱,難道你很了解他嗎?”
宋明輝轉頭看了秦風一眼,說道:“張國柱能審時度勢,殺伐果斷,不說德行僅論才華魄力的話,此人算得上人中翹楚,而且還有一點,張國柱的機心遠非一般人能比,柳州府的沙裏奇不過平庸之資,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秦風讚同的點了下頭,張國柱麵對絕境可以臨危不亂,迅速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抉擇,確實有他非凡之處,隻是人都有急智,一次絕處逢生的投名狀,應該還不至於讓宋明輝給出如此高的評價,秦風想了想,又問:“你好像特別看重張國柱的機心?”
聽此一問,宋明輝突然笑出了聲,緩緩說道:“一個在投降之時,還暗藏袖箭,打算做最後一搏的人,這份機心如何能不讓人看重。”
秦風愣住了,背上陡然冒出一層冷汗,吃吃問道:“你怎麼知道他藏有袖箭?”
宋明輝眨了一下眼睛,臉上閃過一絲狡猾道:“張國柱請降時,我就站在你身邊不遠,因為擔心他會使詐,所以一直萬般小心的盯著他,而就在他跪下一刹那,有風吹動了他的衣袖,讓我捕捉到了一絲寒光,那寒光無疑是銳器,而手臂上綁著的十有八九是袖箭。”
秦風瞪大了眼睛,用質問的語氣道:“你看到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怎麼樣也該先把張國柱控製起來再說,萬一他動手怎麼辦?”
宋明輝理直氣壯道:“我也怕他動手,所以就擋在了你的麵前。”
秦風仍舊不滿道:“可你後來又讓開了。”
宋明輝嗬嗬笑道:“我讓開是因為知道張國柱真的要投降,而你也不會殺他,那麼他自然不會動用袖箭射你。”
秦風很有打人的衝動,換做是鄧飛,早就已經變成熊貓眼了,可不動手心中火氣難消,氣哼哼道:“萬一我想殺張國柱,他也狗急跳牆射我一箭呢?”
剛問完,他又緊跟著補充道:“這個問題你回答不好,我們立刻下馬,到旁邊林子裏打一場,輸的人回到平樂府後,繞著城池跑上三圈,不是一般的跑,是脫光衣服跑,一絲不掛那種脫光。”說到後麵,秦風因為生氣而聲音極大,遠遠都能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