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冰雪消融,溪水叮叮咚咚,清澈潔淨,順著山間流淌,數條溪流彙聚成了個小湖,然後再向南流淌,流到盡頭就是臨縣。
開春時正是臨縣集散地交易最繁鬧的時候。
如今雖是天下大亂,但這裏卻是少受波及,倒有種世外桃源之感。廣西之地的客商運來各種生活用品和壯夷交易,雙方各取所需。
日頭還沒有從遠山升起的時候,市集就已經有了喧嘩吵鬧。周邊數十裏甚至百裏的百姓都有過來湊熱鬧的,人氣越旺的地方越能吸引人來。
等到日上三竿,集市早就人來如潮,各式各樣的人臉上都是洋溢著平和的微笑,在這裏賣貨買貨,大多公平公正,少有巧取豪奪的事情發生,壯夷固然談不上精通商道,可也容不得被欺騙壓榨,他們的武力凶悍讓再狡詐的商人都不敢造次。
這時,從縣外走來數人,除了一個老年道士外,其餘幾人都是黑巾纏頭,一身藍色的短褂,看上去像是壯夷的打扮。其中一人器宇軒昂,雙眉如刀,雖是帶著平和的微笑,卻在眾人中如鶴立雞群般。
臨縣的百姓望見幾人,都是忍不住的多看幾眼,有壯夷女子見到這幾個人,卻是微笑示意,情意如絲,比起漢家女子,壯夷女子基本不受禮教的束縛,個姓直爽,素來敢愛敢恨,對於心喜之人,絲毫不掩愛慕之情。
為首那人卻是垂下頭來,不敢對視那些壯夷女子多情的目光,他一直隻以為川地的苗女多情,沒想到壯夷女子也不乏多讓。
身邊的一個漢子見到,賊兮兮的笑道:“掌櫃的......你看到那些女人的目光了沒有,十人看過來,有九人是看你呢。”
另一個臉色一直保持著肅穆的漢子問道,“剩下的一人看誰呢?”
先前的漢子答道:“剩下的看看我們帶有什麼貨物罷了。”
眾人皆笑,有個老成穩重的中年人喃喃道:“看來我們還不如貨物,這天下的便宜事,都讓掌櫃的給占了。”
雙眉如刀的漢子苦笑道:“陸先生,這便宜並不好占,聽說川中苗女會給心愛的男子種下蠱毒,男子若是負心就會遭受蠱毒反噬,這壯夷女子說不定也有什麼邪門道法,我可不想以身試法,奉勸你們也盡量退避三舍。”
這一行人當然就是秦風等人,除了出發時的老道,鄧飛,餘小林外,吳中平也陪同一起,他足智多謀,壯夷之事又詭異非常,有吳中平在,秦風遇到問題也能多個商量的人。
老道一如既往的沉默,秦風四人倒是一直說說笑笑,可看似輕鬆,卻不過想要舒緩下緊張的心情。秦風眉宇之間一直帶了些焦慮,因為情況總是出人意料。
秦風不再是從前的秦風,蒙山軍也不是那支投降滿清的明軍,秦風名動天下,蒙山軍更是如日中天,這一切威望都是靠一場場勝利換來的,試問當今還有誰敢輕視秦風和蒙山軍?
可是麵對這樣強大的敵人,滿清竟然大言不慚的說要在三個月之內平亂,還是由順治皇帝親自頒布詔書,若是不成,順治皇帝的麵目何在?威信何在?
順治皇帝到底哪裏來的信心?他難道認為派出萬餘兵馬就能滅得了兵強馬壯的蒙山軍嗎?滿清上三旗的精銳確實強悍,可蒙山軍一路走來,消滅的多少八旗人馬,順治皇帝隻要還存有一絲理智,便不該抱有用萬餘人就可擊敗蒙山軍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