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清騎仍舊將信將疑,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多爾袞這時又道:“你們都回去吧,把所看到的告訴索額圖即可。”
跪下的那個清兵焦慮道:“攝政王,那你......”他扭頭看了眼慕容寒和黑袍人,眼中滿是戒備之色。
多爾袞搖頭道:“不用擔心......”
十幾個清騎不知如何是好,眼前的情況已超出了他們處理的能力,猶豫了片刻後,終是調轉馬頭,朝遠方馳去。
也許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已經相信了多爾袞沒有死,那攝政王的命令,又豈是他們這些普通小卒能夠違抗的?
等到清騎消失在視野之中,多爾袞看向了黑袍人,麵色輕淡道:“你說高估了我,那我且問你,若你換做是我,除了假死還能怎麼辦?”
黑袍人脫口而出:“我會......”話到一半,卻是戛然而止,苦笑一聲道:“你說的沒錯,假死好像還真是最好的辦法。”
多爾袞漠然無聲,望了眼天邊幽深的彎月,過了良久才道:“在春神麵前,我們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而那時春神已經有了除掉我的念頭,我隻能假死脫身。”
黑袍人渾身一顫,隻因多爾袞提到了春神。
春神,一個對大部分人都是陌生的名子,可在黑袍人,以及多爾袞,甚至天下間很多至強者的心中,那就是夢魘般的存在。
無論是誰,在春神麵前,隻能臣服,無法抵抗!
多爾袞目光深邃,又帶著幾分淩厲,緩緩道:“我本該感謝春神,畢竟是他幫我族複活了木偶,才讓我族從弱小變得強大,先是擊敗了草原霸主蒙古人,現在連大明江山都幾乎落入我族手中,天下大統指日可待,可他為什麼......”
說到這裏,多爾袞的臉色無比複雜和憤怒,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眉宇中甚至有一絲笑意浮現,喜怒轉換如此之快,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慕容寒也是看不懂多爾袞,卻一點不在乎,他現在隻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殺了多爾袞,對於滿清,慕容寒和他的兄長慕容軒都有著徹骨的仇恨。
月冷風高,殺氣四溢。
慕容寒知道自己也許不是多爾袞的對手,可他還是要出手,不過黑袍人突然閃到了他的身前,輕聲說道:“你可以回去了,若是如來道長在此,也會讓你退避三舍的。”
黑袍人顯然看出了慕容寒的殺意,於是拿出了老道來壓他,慕容寒雖然心有不甘,但對師尊格外敬畏,稍作遲疑便收劍歸鞘,轉身離去。
終於,密林外隻剩下黑袍人和多爾袞二人,二人相視而望,不知是何原因,竟然都笑了起來,隻是這笑聲並不能掩蓋雙方深深的敵意。
黑袍人笑容收斂,說道:“你敢隨清軍來此,又寫信給大長老,看來已不打算繼續假死。”
多爾袞淡淡道:“天火之術重現天日,看來你也受不住寂寞,想要涉入這天下紛爭。”
二人說完,又是不約而同的大笑一聲,可當笑聲過後,黑袍人的臉上卻顯出幾分慎重之色道:“春神十多年沒有現身,不等於他已經不在了。”
多爾袞臉色沉了下去,有風吹過,卷起了他的衣袖,露出了一雙有些發顫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