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陽,貴州首府,有‘林城’之美譽,因境內貴山之南而得名。
清軍攻占貴陽後,為了有效迅速的控製貴州,立刻設立各級官員,崇禎三年進士張士清則被委任為貴州巡撫。
張士清作為大明進士,不思為國效力,很早就投靠滿清,他也頗有能力,又懂得迎合上意,在滿清老爺們的眼中,絕對是個百裏挑一的好奴才,因此才能步步高升,如今不過三十七歲,已經貴為一地巡撫,官運之亨通讓不少人為之驚羨。
作為北方人,張士清身材顯矮,皮膚白嫩,留短須,少了些男兒雄壯,不過舉手投足中,倒也給人感覺氣量恢宏,風度不凡。
張士清走在回廊之上,看到前方有一人過來,腳下匆忙,似有什麼急事,他迎上去淡然一笑道:“耿參將,何時如此焦急?”
耿參將名叫耿遠,四方麵孔,濃眉大眼,身披厚重的盔甲,步履之間依舊輕盈如飛,一身武藝想來很是不錯,他神色有些惱怒,說道:“城中有人作亂,巡城的官兵被殺了好些個了。”
張士清臉上輕鬆自在,好像完全不把耿遠的話放在心上,笑道:“我朝剛得貴陽不久,城中難免有頑固不化之輩,這半月以來,殺人作亂的少說有十來次,把那些亂黨抓起來斬首示眾就是,時間久了,亂黨總會被殺絕的,不死的也該老實安分了。”
耿遠猶豫了下,說道:“這次亂黨好像不太一般,末將得到消息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亂黨被擒獲,城裏的騷亂也比過去幾次厲害,不知有多少人為亂。”
張士清皺了下眉頭,他來貴州任職,雖然說是高位,但貴州貧瘠,想做出一番功績十分困難,貴州又遠離京城,日後再想升遷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了,他本想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安安穩穩做個貴州巡撫也是不錯。
而一般的亂黨生事,張士清不會放在心上,何況平亂也算是功績,能得朝廷褒獎不說,說不定還能讓他的仕途更進一步,但亂黨鬧得太凶的話,那就是他這個巡撫大人無能了,這是張士清絕對不願看到的情況。
沉嚀片刻,張士清臉色多了分肅然,問道:“可否知道亂黨的底細,逃散的明軍?還是那些仍舊對偽明抱有幻想的地方士族?”
耿遠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不知道......晌午剛過的時候,亂黨突然在城北發難,殺人放火,甚至還試圖攻擊庫房,不過被守衛擊退。”
張士清神色一凜,沉聲道:“庫房重地,錢糧軍械均在此處,切莫不能有任何閃失。”頓了頓,他吩咐道:“耿參將,立刻增強庫房的守衛。”
耿遠朗聲道:“末將已經調兵過去了,保證萬無一失。”
張士清麵露欣慰之色,撫須笑道:“如此甚好,有耿參將在身邊,本官可放心多了。”他語氣推崇,頗有親近之意,二人一文一武,不知要在貴州搭檔多久,盡可能的多表達一點敬意,不僅是做人之道,也是為官之道。
耿遠聽了張士清的話,似乎很是受用,粗獷黝黑的麵龐也有了笑意,信誓旦旦道:“巡撫大人盡可寬心,末將一定在短期內把那些亂黨剿滅殆盡,不會再讓您費心。”
張士清大笑幾聲,與耿遠說了一陣閑話,盡是一些互相吹捧的無恥之言,說到後麵越發的不堪,連風月之事都說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