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簾挑開,雲雀兒坐在轎中,神色像是扭捏,又夾雜著幾分後怕。她身後......一塊隔板倏然閃開,露出了暗格裏的秦風。
顧先生和任天寶猜得不錯,轎子中果然有暗格。在任天寶挑開轎簾之前,秦風按了下轎側的按鈕,就有麵隔板無聲無息的劃出,擋在了秦風的麵前。
秦風知道轎子的設計,隻因為雲雀兒竄出去的時候,還對秦風說了一句:“轎子有暗格。”他見到雲雀兒竄出去的時候,臉紅得如熟透的蘋果。誰也不知道,雲雀兒到底是因為憤怒臉紅,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雲雀兒既然知道轎子有暗格,為何不一開始就讓秦風藏起來?
秦風不願多想,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按鈕。
那隔板不但設計巧妙,色澤也和轎子後麵的擋板一模一樣。從正麵望過去,絕對看不出轎內別有洞天。
當然,秦風並不知道他所處的暗格已經被人察覺,還以為雲雀兒和他逃過了一劫。
監牢外,因為正處於戰時,看押的又是俘虜重犯,除了周圍盡是清兵,可雲雀兒身懷多尼的令牌,自然是暢通無阻,連她的隨行人等也沒有任何盤問。
陰暗的牢房,不見天日的過道,除了前方老獄卒手中的那盞油燈能照亮一角,四周是一片可怕的陰影,充斥著難聞的味道。
秦風跟在雲雀兒身後,覺得這個女子有種令人無法言訴的心悸,在街上遇到搜查時,她所表現出的囂張跋扈,完全顛覆了秦風對她原來沉冷穩重的印象。
雲雀兒無疑是一個多變的女子,能夠在不同的情況下扮演不同的角色,而在多尼那裏,她必然賢惠能幹,又深受信任,否則多尼的令牌又怎麼會在她的手中?
秦風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雲雀兒為他做了那麼多,冒了如此大的風險,真的隻是為了費莫?她說了一個淒然的愛情故事,似乎是為了表達她和費莫之間難以割舍的情感,可故事難道就不能是編造出來的。如果真的編造的,她救下秦風就不是為了費莫,那又是為了什麼?
另外,雲雀兒在秦風麵前似乎過於親近了,昨夜同處一個屋簷下,秦風以為是不得已為之,可早上醒來才發現,那樓閣完全在雲雀兒的掌握下,根本無需在意旁人耳目,雲雀兒為何不安排秦風住到別的屋子?
而今日又同坐一轎,明明有隔板而不用,使得二人發生了各種尷尬接觸,總不會是雲雀兒忘記了隔板的存在,直到有人搜查才想起?
兩者一結合,其實不難猜測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雲雀兒有色誘秦風的嫌疑,那色誘的目的何在?還是說雲雀兒對秦風一見鍾情,無法控製的做出了一些親密的舉動。
秦風越想越蹊蹺,耳邊陡然傳來一陣聲響,好像是鐵鏈鐐銬碰撞所發出的叮當聲,以及時隱時現,似有若無的哀嚎和哭泣。
這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聲音,在秦風的腦海中生生勾勒出一幅幅血淋淋的行刑圖,他暗暗握緊雙拳,已不去想雲雀兒的事情,目光轉動中尋找了鄧飛等人的身影。
忽然,前方傳來一聲喝問:“誰在那裏?”
秦風尋聲望去,隻見前方的地上放著一盞馬燈,微弱的光線照著一個抱胸倚在過道牆壁上的高瘦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