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忍做歌舞升平,配合著粉飾太平,就算是一波未平……
也隻得直起身,咬著牙,繼續前行。
所幸顧蜚聲的劇組將封閉拍攝這條規矩一直執行得很嚴格,楊碩秦菲這樣義正辭嚴占新聞版麵的事情也不過是報紙上一麵細密的鉛字,看得煩了盡可以用報紙包個果皮雜物,而後毫不遲疑地扔進垃圾桶裏。
在喬雁回組的這段時間裏,電影的進度簡直趕得飛起。還是和往常一樣拍一會兒讓演員思考一會兒的模式,卻因為男女主角耗時的縮短,大段戲NG一次兩次就能順利通過,而極大提高了進度。
他們正在拍攝的這一場,是男女主角第二次分別前所見的最後一麵。
他們的第一次分別是在淩徹率炎軍攻打連州之前,在庭州境內裏,落難的年輕將軍和身份神秘的美麗大夫,以治傷為聯係,互相猜疑針對,卻又不得不付出信任。施音武功不敵淩徹,那天沒有走脫,不得不留在原處繼續給淩徹醫傷,朝夕相處之下漸漸熟悉,也漸生情愫。
卸去了鎧甲刀鋒的淩徹,本質上是個相當溫柔隨和的人,而施音柔弱嫵媚的外表下,反倒是有一顆堅定冷靜的心,早知並不合適,明天也依舊不知該何去何從,喜歡的藤蔓卻於無聲處悄然滋長,無從察覺,也控製不住。
而在淩徹的傷終至漸好的時候,與傷病一同消失的,還有施音的身影。
於重重看押之下一夜之間就已人去屋空,她消失得蹊蹺,也難免讓人心生疑慮。每個知道施音存在的人,心中都多多少少積著些疑惑與憂慮,而這樣的情緒在與施音重逢的時候,頓時全部化為驚異。
她和連州候有關係?!
她幾乎等同於主動出現,時機地點也的確太過精確蹊蹺。炎軍再次收押了她,而這次也終於調查出了施音的身份。
瓊州大臣的女兒,被送到連候府上做妾。
這樣的聯姻,在諸侯之間並不少見,若是兩方諸侯子女相互嫁娶,難免還要顧慮正室問題,而納一個友邦大臣家的女兒則沒什麼關係。
施音月前本是離家出走,而今再過上幾天就要嫁予連候,卻沒成想先是遇到了淩徹,後又被淩徹攪黃了婚事,在這亂世之下,出走的女兒想要回家談何容易,她來到連州本還能當個吃穿不愁的小妾,卻沒想到被淩徹將事情攪了個徹底。
調查出這樣的結果,淩徹本人也十分意外。這種說法太過蹊蹺,也實在疑團重重,但若是真的就這麼不管施音,任由她在這座已經被政府的城池中孤身漂泊……
溫柔如淩徹,的確於心不忍。
“你說的話,我調查的事,可有半個字能信?”彼時淩徹深深看向她,沉冷理智地問。
施音笑了一下,而後帶著一點高傲意味,冷淡地搖頭。
“不用你信。”
然而淩徹最終還是將她留在了身邊——連州素來多江湖人士,施音如此這般離家出走,已然觸了連候的怒氣,淩徹在觸到她的手腕的時候,也不由心底一驚。
她的手筋腳筋已經全部被人挑斷,曾經一身不弱的功夫,如今盡數化為烏有。
即便如此,兩人終究還是這般古怪又堅定地走到了一起,行軍途中帶一身份不明女子,長久下去終究惹人非議,在一個簡陋的儀式下,紅燭喜字,拜過高堂,洞房花燭夜裏,施音抬手怔怔地撫上淩徹的臉,終究還是落下淚來。
“將軍。”她垂下細密的羽睫,忽而又低聲喚他。
“夫君……”
“淩郎。”
紅燭殘淚,燈影斑駁,搖曳的暗光下麵,淩徹頭抵在施音肩上,踏實地抱緊了她。施音仰起頭來,一雙眼睛裏尚還留著淚,星眸光澤卻已經慢慢清冷又堅決。
她眼中輝光熠熠,帶著施音的冷厲,也有喬雁的堅決。
像是心口憋著一股氣,忍而不發,隻能時機成熟,一瞬引燃。
顧蜚聲的電影質量之高體現在很多方麵,比如在影片中使用大量實景,而非用綠幕後期合成。第二次離別拍完之後,劇組取完了這裏的景,全組前往下一個拍攝場地,終於在閉門拍了那麼久的戲之後重見天日,短暫地露麵在世人麵前。
記者們聞風而動,激動地將長槍短炮對準了顧蜚聲的劇組,成群結隊地守在機場周圍,以期能獲得些第一手的新聞與情報。
而讓他們都有些沒想到的是,今天在機場的蹲點不僅等到了顧蜚聲的劇組。
秦菲剛結束了一個外地的演出,幾乎和顧蜚聲的劇組同一時間,出現在了機場。
顧蜚聲的劇組裏自然沒人會去關注秦菲的行程,秦菲可能也沒打探和自己無關的劇組動態。這樣猝不及防的相遇,讓兩方都有些措手不及,就連迅速堆起的驚喜與高興,都顯得拙劣又刻意。
眾人中率先反應過來的是蘇憑,他十分微妙的既是知情人又是旁觀者,眼下見有熱鬧可看,打圓場都要比平時多賣幾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