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憑這個人,釋放真我的時候,真是一點臉都懶得要。
喬雁和穆庭作為經曆了蘇影帝告白現場的唯二見證人,這個結論的得出都不假思索而毫不猶豫——穆庭象征性地蓋了下眼睛,滿臉的生不如死。
“你還真不把我們當外人啊!誰想聽你給人姑娘灌迷魂湯,也不怕我們拆穿你?”他朝蘇憑猛翻白眼,吐槽得根本停不下來,“真是尷尬瘋了,當時真恨不得自己從未出現在那裏——不過說起來我們找借口走了之後,你的告白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啊?”
蘇憑坐在一邊,冷靜地看他一眼:“你從喬雁腿上下來我就跟你說。”
“我不。”穆庭迅速拒絕,得寸進尺地伸出一條手臂環住喬雁的腰,動了動腦袋,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枕著,朝蘇憑嗬嗬一笑,“愛說不說,嫉妒的男人嘴臉真是醜陋。”
他們此時正在穆庭的工作室裏,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其他成員都已經各回各家,他們三個聚在一起,暗搓搓地開起了小會。
隨著《清君側》的殺青,喬雁近期的工作便隻剩下為電影補配一些聲音,舒麗心疼她趕戲辛苦,最近也沒給她安排什麼繁重的公告。好劇本還在尋覓,她於是便驟然清閑下來,每天甚至已經恢複了成名前的規律作息早睡早起模式,每晚十一點後就根本聯係不到人,與夜生活豐富的圈內好友們點讚都生生弄出了時差的感覺。
而與她相反,隨著六月的到來,穆庭的演唱會工作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進入整場排練階段,除了台上努力的時間,台下的粘合與狀態的把握同樣都需要他自己多費功夫,最近整個人忙得腳不沾地,起早貪黑,每天都在為各種各樣的事情頭疼。
喬雁心疼他,來工作室的時候總要給他帶點自己煲的靚湯或是做好的營養便當,今天來的時候見穆庭頭疼得眉都皺在一起,就讓他枕在自己腿上,給他按按放鬆一下。她手法一般,不過心意十足,態度也認真,關鍵是穆庭喜歡,於是果真也覺得自己舒服許多,躺在沙發上枕著喬雁的腿,一副打算躺到地老天荒的架勢。
“……”蘇憑看向喬雁,語重心長地跟她叮囑,“別總這麼慣著他,慈母多敗兒知道嗎?”
在穆庭的「我靠蘇憑你說誰呢不服想打架是不是那就單挑啊來啊來啊」的聒噪背景音中,喬雁拍了拍穆庭的肩膀,示意他安靜一點,後者果然乖乖閉了嘴,喬雁朝蘇憑笑笑,對他剛才的建議裝沒聽見。
“其實我也挺好奇的,”她說,“你們認識這麼多年,怎麼就互相耽誤到現在了?”
“那句話失敗了,不過我成功了。”蘇憑聳聳肩,看著他們依偎在一起的樣子,有些感慨地靠在另一邊地沙發上,露出回憶的神色,臉上的表情帶著點唏噓。
“可能沒你們來得簡單坦誠吧。”
“以前和他們倆不大熟,不過我倒是知道你們的一點事。”穆庭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問他,“你們以前是不是差一點就訂婚了?”
喬雁聞言,有些詫異的稍稍揚眉,轉向蘇憑等著他的回答。
“差很多點。”蘇憑開口糾正,自己也聳了聳肩,“兩方父母當時有這個意向……”
“不過第一次見麵時就被我搞砸了。”
當初他們都還是二十出頭的青蔥年紀,風華正茂,各自都是圈子裏的出挑人物,他蘇憑的名頭響徹這座城市的世家圈與風靡國內娛樂圈時,穆庭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背著書包上課聽講,和人打架或是作天作地。
而楚冰從小跟隨外祖父在國外長大,一身傳統名門養尊處優培養出來的高貴冷淡,當時便已經是在國外小有名氣的新人演員,因為父母想念得緊,念完了表演係的學士剛剛回國,與蘇憑素未平生,之前連彼此的名字都沒聽過。
得知雙方父母有這個意思的時候,蘇憑有片刻愕然。他的家庭並非熱衷於靠聯姻鞏固地位的老式家庭,這種類似於包辦婚姻的行徑的確讓他不是很能理解。而更不能理解的是,當時一個交情不錯的朋友輾轉從家中長輩口中聽到了這個消息,再一次酒會的見麵中把他拖到一邊,拉住他滿眼的難過祈求。
“蘇憑,你和楚冰還沒定下是不是?”他急切地問,拉住蘇憑不讓他離開,“我喜歡楚冰,一直喜歡她,很多年了……我是不是還沒開始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你喜歡……那就去追啊?”蘇憑有點愕然,他知道這位好友在國外待過幾年,萬萬沒想到還和楚冰有所牽連,“君子不奪人之美,她要是你喜歡的人,我回頭就跟家裏說一聲,不考慮訂婚的事情了,把機會讓給你。”
“能行嗎?”好友帶著些許忐忑與莫大的驚喜問他。
而他稍稍揚眉,帶著雲淡風輕的溫和笑意點頭,“無所謂。”
穆庭聽到這裏,忍不住打斷蘇憑:“怎麼就無所謂了,自己老婆說讓就讓,你當她是個你隨意處置的東西嗎,你腦子有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