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又是婚變啊,一點新意都沒有。”穆庭在電話那頭居然笑了出來,很有閑心地指點他,“那你剛才彙報的時候應該跟我說,我又雙叒叕上頭條了,我不就一秒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特麼是事情的重點嗎?!許定遠忍耐地深吸一口氣,拿出了自己作為金牌經紀人的傑出素養,聲線平穩地繼續微笑:“好的,那你現在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能不能麻煩你帶著你家屬發條狀態,證明一下清白?公關也挺難做的,互相體諒吧,這都下班了。”
“行,掛了電話我就發一條。”穆庭雖然想法比較天馬行空,行事也無拘無束,不過好在人比較好說話,輕易不會遷怒,何況還有喬雁在旁邊,應該出不了什麼岔子。
許定遠稍稍放下心來,沒有過多寒暄,放下電話手指按向掛斷鍵。通話結束的前一秒聽見穆庭的聲音忽遠忽近地傳來:“總有人打擾太煩了,我先把手機關個機……”
等等啊!你特麼發完狀態再關機啊!!許定遠一口氣沒上來,目眥欲裂地瘋狂撥打穆庭電話,開始幾個通了沒人接,沒過兩分鍾果然就打不通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這句話聽到耳朵裏,氣得他胃疼。
許定遠臉色陰沉地環顧四周,公關負責人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觀察他:“沒事兒吧定遠?不要想不開啊……”
“我沒有想不開。”許定遠冷靜清晰地說,“隻是突然想表演胸口碎大石,我現在應該去哪兒借錘子?”
“冷靜冷靜……”公關負責人幹巴巴地笑了兩聲,詞彙貧乏地安慰他,手底下瘋狂刷著社交軟件,隻希望下一秒就能把穆庭的號刷出來。結果等了幾分鍾,穆庭的賬號一片安靜,喬雁的賬號倒是刷出了個視頻來。
“有了有了!定遠你看!終於有了!!”一米八幾的北方漢子在許定遠麵前手舞足蹈,在眾人詭異探究的注視中,許定遠感到十分丟人,但此刻天大地大新聞最大,他還是忍辱負重地和這個隱形神經病湊到了一起,點開了喬雁發布的視頻。
鏡頭亮起時,出現的竟然是穆翎的臉。五歲半的小朋友就已經出落得很成樣子,眉眼是穆庭的俊朗,鼻唇帶著喬雁的精致,氣質倒是和穆庭像了個十成十,撇嘴的樣子簡直拽上天去,眨著眼睛有點生氣地鼓著臉,嫩得能掐出水來。
穆庭的聲音適時在一旁響起,用嚴肅的播音腔聲情並茂地解說:“一望無際的房間裏,夜晚已經來臨,來自調皮搗蛋星的王子穆翎開始了今天的搞破壞。我們首先看到,他拿起了一塊化妝棉,然後用嘴咬了一部分下來……等等,誒我去,兒子快鬆口!上麵這麼多粉你也不嫌噎得慌!你是賈寶玉嗎以脂粉為生的?”
穆翎扁著嘴,不高興地看向鏡頭,朝自己老爸揮動手臂:“不要拍我。”
“我願意拍就拍,想拍什麼就拍什麼,而你,無可奈何。”穆庭嗬嗬一笑,簡單粗暴地教兒子做人,而後好奇地在鏡頭外追問,“你為什麼不高興啊,被隔壁班的小姑娘甩了?”
“沒有。”穆翎哼了,驕傲地挺起了胸,“她們太醜了,我看不上。”
穆庭:“……你可少說兩句吧,你上的幼兒園是鋒辰的私立幼兒園,下次例會又該有人找我討說法了,臭小子就會惹麻煩。”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為什麼不高興啊?”他十分執念地探究。
穆翎看著拿手機對準自己的親爹,非常生氣地哼了一聲,左右看了看,抽出兩張紙巾團成一小團,而後一掌壓上去,把紙巾拍扁了。
穆庭:“……so?”
“你太沒出息了!”穆翎從椅子上蹦下來,生氣地看著他,義正言辭地指責,“媽媽都已經不要我們倆了,你還在這裏找我的麻煩!”
“啊?”一直在視頻中沒有露臉也沒有出聲的喬雁默默圍觀,沒想到自己躺著也能中槍,笑著在一旁發出了疑問的聲音,隨後被穆庭眼疾手快的組織撤離。
“誒等等,走這邊,我鏡頭在這兒……恩,對,避開鏡頭,不要被拍進去,這段視頻我等會兒要發網上的,不能讓她們看見你。”
“我有這麼不能見人嗎?”喬雁無辜地問,托著腮朝他眨了眨眼。穆庭嘖嘖兩聲,聲情並茂地表明心跡,“不是啊,這不外邊正傳著我們婚變呢嗎,我決定在鏡頭前封殺你一段時間——這叫什麼來著,金屋藏嬌?”
“你語文老師聽到會哭的。”喬雁誠實地評價,視頻裏穆翎好奇地轉過頭看著媽媽說話,有點想笑又覺得自己在生氣中,應該嚴肅些,於是糾結地皺著一張臉。穆庭的視頻也就錄到這兒,黑屏之前在鏡頭前比了個囂張的中指,五秒鍾後才關閉錄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