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乖乖的張口,含住了那一根被他喝過的湯勺。
嘴角輕輕的嚼動了起來。
陸之謙卻忽然盯緊了她的唇,嘴角勾了勾,眼神痞痞的盯著她的眼睛,笑得別有一番深意。
郝萌被他盯得汗毛直豎,可是他轉頭又吹了一口粥,用舌頭試了試溫度後送入她嘴裏。
郝萌想也沒想就含下他送到嘴邊的粥。
一直到一碗粥快要喝完,郝萌含下了最後一口陸之謙試過的粥,漸漸恢複體力的她才想明白陸之謙為何對她笑得如此高深莫測了。
嗚嗚,死混-蛋,竟然……竟然……竟然這樣也要欺負她。
可是郝萌醒悟得太遲。
陸之謙向來知道她反應遲鈍,放下了手中的碗,他屈指敲了敲她腦袋,歎息一聲說,“真遲鈍。”
語氣卻是怎麼滿滿逸出的寵溺。
郝萌喝完了粥,吃了藥,眼神緊緊盯著陸之謙的腳看。
陸之謙被她盯得坐立難安,終於開口:
“你愛上我的腳了?”
郝萌訥訥的搖頭,垂下了眼眸,眼底有些哀怨:
“阿謙,它怎麼受傷了。”
陸之謙覺得自己剛剛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這會兒他並不想回答。
但為了不讓她等得太久,他還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郝萌咬了咬唇,繼續圍著他的腳展開話題:
“阿謙,你要不要吃點消炎藥。”
郝萌說著,已經伸手去拿桌上的消炎藥和開水杯子。
陸之謙摁住她的手,搖頭,目光溫柔:
“我沒事,不吃這種東西。”
“可是不吃會發炎,來,你還是吃點吧。”
“不吃”
“要的要的,你多少吃些,反正又不難吃。”
郝萌堅持著,手中的杯子和消炎藥已經遞到了陸之謙眼前。
陸之謙接過杯子和消炎藥,又重新放回了桌子上,用哄騙小孩的口吻對她說:
“好,我待會就吃。”
郝萌才不相信他這騙小孩的鬼話。
小時候陸之謙總愛帶她去滑冰場滑冰,可把她帶到了滑冰場,卻又嫌她不會滑,礙手礙腳,就圈出一個位置,指著那個圈,對她說:
“你在這裏等著,我待會就來。”
結果,陸之謙的“待會就來”竟然是一整個下午。
天寒地凍,她就蹲在那個圈子裏,一蹲就是好幾個小時。
看到別人在雪地上翻飛身子,靈活的揮灑自如,她心裏真的好羨慕,可是她卻怎麼學也學不會。
可學不會又不是她的錯,陸之謙幹嘛總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裏等,等,等。
後來陸之謙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等待中,也嚐試到了等待的滋味。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滑雪回來時,郝萌盯著他的眼睛裏,總有讓他看不明白的情緒在暗湧。
人們總習慣說等一等,等一等。
可是卻不知道有時候等著等著,就不會有明天。
陸之謙眼眸一黯,那些年年日日等待的滋味仿佛又要卷土重來。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不去想一些會讓他情緒失控的事情,每次一想起他就覺得再燦爛的陽光也無法讓他暖和。
他總自欺欺人的覺得如果那些年,他對郝萌好一點,再好一點,哪怕隻是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