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過去,郝萌終於把目光從保險櫃上收回來。
轉眼重新落到了那一杯牛奶上。
溫子弦還沒有把牛奶喝下,一滴都沒有喝下。
郝萌有些焦慮了,聲音顫抖著催促溫子弦:
“師兄,你還不喝牛奶麼?”
“我不喜歡喝牛奶。”溫子弦淡淡答。
“可是你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和我說過你每天都喝牛奶。”
“我有這樣說過嗎?”溫子弦忽然笑了起來,深邃的目光始終落在郝萌的臉上,“我都忘記有這回事了。”
郝萌不死心,依舊試圖說服溫子弦:“師兄,我都已經衝好了,你多少喝一些好不好?別浪費了。”
溫子弦笑笑說:“怎麼會?黑子最愛喝牛奶,我待會拿給它喝。放心吧,不會浪費。”
郝萌疑惑的問:“誰是黑子?”
溫子弦答:“我養的貓。就是剛才害你燙傷手的那一隻貓,我代她向你道歉,她怕生人,不懂事,不過……她現在也得到了教訓。”
郝萌愈發疑惑:“得到什麼教訓?”
溫子弦又笑,笑容頗有深意。
半晌後,才說:“以後我再告訴你。”
“哦。”郝萌應了一聲,隻覺得頭皮發麻。
溫子弦說話的時候,總是話中有話,偏偏她怎麼也猜不到他話裏的意思。
她唯一的心思就是讓他快點把牛奶喝了。
愈快愈好,她一刻也不想呆在溫子弦身邊了。
郝萌又開始來回在溫子弦的房間裏踱著步子,伸出手,左看看右翻翻他房裏的東西。
溫子弦一直定定看著她,取出煙盒,點燃香煙,斜眼看著她在他房間裏瞎逛。
一點戳穿她的打算都沒有。
他就要這樣一直看她演下去。
終於,郝萌走累了,一屁-股坐到他身邊的沙發上,轉頭看著他嘴裏叼著的煙,說:
“師兄,吸煙不好,你還是不要吸了,喝點牛奶比較好,健康!”
郝萌竭力的勸說著,絲毫沒有意識到她這樣的舉動,實在是有些太過於殷勤了。
就算是個瞎子,大概也可以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溫子弦如此聰明圓滑,又豈會不知道?
他又吸了一口煙,薄唇輕輕的笑著。
郝萌有些著急,伸手去搶他手裏的煙。
溫子弦有些愕然,他盯著她搶過他手裏的煙頭,直接摁滅在煙灰缸裏的時候,心裏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憤怒。
他的妻子許如珊也曾經做過類似的舉動,結果換來的是他當場甩門而去。
溫子弦嘴角的笑驀地有些悲涼。
這一刻,他才明白,他對她,原來已經到了她隨便犯錯都可以原諒的地步。
哪怕是她拿毒藥給他喝,他都可以無所謂。
嗬,他當真是犯賤,當真是愛得毫無底線。
溫子弦在心裏嘲笑自己。
郝萌端起那杯早已冷卻的牛奶,送到了溫子弦的嘴邊,好聲好氣的說:
“師兄,你快喝,都冷了。”
溫子弦盯著她諂媚的臉,笑得很冷。
倆人僵持了半晌,溫子弦不動聲色,由始至終沒有半分要喝牛奶的打算。
半晌後,溫子弦忽然說:“你喂我,我就喝。”
郝萌的手一僵,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嘴角扯了扯,尷尬的說:“師兄,你別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