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覺得溫子弦有時候太過偏執,不願再與他繼續進行這個話題。
她一邊觀察溫子弦身體的反應,一邊轉移話題,說:
“……科學家研究表明,人會對自己得不到的事物耿耿於懷,而對於自己輕易得到的事物毫不在意。而且,得到那個事物所付出的成本越低,丟棄的時候便越是輕易。其實那件被他輕易丟棄的東西,不見得就是他不喜歡的。”
郝萌意有所指,依舊試圖勸說溫子弦不要輕易離婚。
當然,她並不全是為了幫溫子弦的妻子說話。
她也帶著私心,如果可以勸服溫子弦不再糾纏陸之謙,又可以勸他不要離婚,自然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溫子弦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人。
他直截了當的說,語氣帶著深深的嘲笑意味:
“你不必和我說這些,科學家都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人。我若是相信那些科學家的話,早就堅持科學發展觀,走可持續發展道路,做和諧社會的一份子,穿暖吃飽,吃飽思淫,奔向小康。”
郝萌氣結,無話。
溫子弦繼續說,像是和她做承諾:
“我會離婚的。再給我一點時間,也許隻要半年。不管我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淨身離婚。如果你現在願意來我身邊,我會加快速度,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就好像以前大學時候那樣。”
郝萌端著包好的餃子,起身,再次用“科學家”的言論堵他:
“科學家還說,不要輕易相信男人的承諾。男人說承諾的時候,的確都是真心的。但是時間久了,男人都會忘記。其實男人沒有錯,錯的是時間。我猜你結婚的時候,也一定和你妻子說過,你會一生一世愛她。可是你現在一定早就忘了吧?所以你看,科學家其實也不一定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有時候他們說的話也蠻實在的。”
說完,郝萌抬起腳步,想要向廚房走去。
溫子弦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郝萌繞過他身旁的時候,他從身後拽住她一隻胳膊。
“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下去,你以前不是這樣。看來愛情對一個女人的改變真的很大。”
“沒錯,誰都不能小覷愛情的殺傷力,否則這世上怎會有那麼多人為情自殺。”郝萌說。
“你剛剛才說,你從前喜歡過我。”溫子弦認真的說。
“嗯,喜歡。我喜歡很多人。我喜歡我宿舍的江美美,喜歡我宿舍的沈綠,還喜歡上政治課那個很像宋承憲的男老師。”
“那我呢?”溫子弦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
“嗯,師兄,我也喜歡你的。你從前對我那樣好。對我好的人我都喜歡。”郝萌說。
“那陸之謙呢?”溫子弦又問。
郝萌沉默了一會。
“他?他是我的親人,好像媽媽的那種親人,你懂嗎?在我誰都不認識的時候,我就在一堆人裏麵看見他了。”
溫子弦吸一口氣,半晌才說:
“所以,說到底他唯一的優勢,就是比我早認識了你十幾年。”
溫子弦聲音不屑,卻越說越低聲,沒有底氣。
郝萌點頭,不反駁,不評價。
這是事實。
沒人能說溫子弦這個結論是錯的。
就連郝萌也不能。
她也常常問自己,自己愛陸之謙哪一點。
可是她也不知道。
唯一的解釋就是溫子弦說的那樣——他們隻是認識得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