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穿上了那雙九塊九棉拖鞋,一抬眼,就看到鞋櫃旁邊,一雙完全嶄新的男式棉拖。
圖案與她腳上的這一雙一模一樣。
那也是上次倆人一起逛超市時買下的,九塊九特價棉拖鞋。
可是陸之謙還從來沒有穿過。
郝萌心口莫名的湧起酸澀。
盯著那雙男式棉拖,眼睛一瞬不瞬。
陸之謙穿著他原來的棉拖鞋,走到她身旁。
俯下身子,很自然的接過她拎在手裏的幾大袋購物袋。
放在手裏,稍稍掂量了一下,好看的劍眉不由的蹙起。
想到她拎這麼重的東西走了那麼長的路,他語氣有些不悅:
“怎麼這麼重?你一大早去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郝萌跟在他身後,扁了扁嘴,解釋道:
“早上超市有很多東西在打折哦,我當然要搶多一些。”
陸之謙不滿的輕哼了兩聲。
他無法理解這個女人的購物觀念。
沒好氣的將幾個購物袋,重重的往廚房的餐桌上擱下。
也不看郝萌一眼,轉身就要走出廚房。
郝萌冷不丁的從身後叫住他:“阿謙,謝謝你。”
陸之謙停下了腳步,莫名其妙的問:“謝什麼?”
郝萌笑了兩聲,低下頭,喃喃自語道:“謝謝你總是幫我啊,從小到大的,真是辛苦你了……你看,你現在又幫了我一次……”
陸之謙聽著她的話,心口沒由來的一跳,竟莫名其妙的生出些不好的預感。
可他阻止自己繼續往下想,他總覺得自己最近神經過敏的征兆有點嚴重。
不管什麼事情,總愛往壞的地方考慮。
就好像剛才,其實郝萌隻是出去買菜了,他卻以為她要離開她了。
後來,陸之謙才明白:原來一個人想要離開一個人的時候,你真的是可以預感到的。
可他卻總愛自欺欺人的選擇忽視。
等到他終於想明白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早已無能為力。
那種感覺……就好像那個夢境一樣。
被人鎖在了冰櫃裏,他想喊郝萌的名字,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雪櫃冷藏太久,沒了說話的能力。
陸之謙明明已經察覺到郝萌話裏頭的不對勁,卻也隻是沉默著點點頭,徑直離開返回臥室。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隱藏在頭發裏的傷口。
事實上,他感覺傷口隱隱作痛,好像又在出血。
加速腳步,他回到臥室後,找到了醫藥箱。
取出了消毒的碘伏,他胡亂的清洗了一番。
疼得汗毛倒豎。
他倒吸幾口氣。
消毒後,他隨意的找了塊止血腳步,往頭上一貼,愈發覺得頭皮疼得發麻。
冷不丁打了個冷顫。
這些年裏,他很少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狼狽。
做好一切後,他又再次倒頭大睡。
這一睡便睡到了早晨十一點鍾。
陸之謙下意識走到廚房,一眼就望到了蹲在冰箱前的郝萌。
她正在將購買來的食物,一點一點的塞滿冰箱。
陸之謙走到她身旁,雙手插兜,俯下頭看她:“在做什麼?”
“我在整理冰櫃啊,我剛剛把電源拔掉了,裏裏外外清洗了一遍。你的冰櫃太久沒用了,好髒。我擦了一遍後,就可以給你儲存些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