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知道,劉叔之所以說她“懂事”。
主要是想說,她甘心當一個沒名分的小-三,實在是太過善解人意了。
郝萌心中劃過一絲黯然。
劉叔卻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郝小姐,暫時委屈你了,你別看我家少爺平日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其實他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心酸,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他過得也不容易,應酬客人的時候,別人都是往死裏灌他喝酒,我讓他別喝那麼多,可是生意場就這樣,他不喝別人覺得他沒有誠意。你現在來了,他還少喝點,以前你不在的時候,他都是一上車,就醉得不省人事。”
郝萌聽著劉叔的話,心中不由地感到一陣酸澀。
她一直都知道,陸之謙的風光,從來都隻是表麵風光。
從前與他一起住在別墅裏的時候,郝萌就十分清楚,他為了應酬客人,每日每夜都是把酒當做白開水去喝。
郝萌有時候總是和他說:反正你也不缺錢,我也不會花你很多錢,要不,我們就去鄉下隱居嘛,省得你這樣天天被人灌酒喝。
每一次郝萌這樣說,陸之謙總是說好。
然而,陸之謙卻從來沒有要與她一起“隱居”的打算。
郝萌知道,陸之謙不僅沒有這個打算,事實上,他想都沒有想過。
事業才是他的夢想,他的人生必須由夢想來實現。
郝萌以前看電影的時候,看過這樣一句台詞:
‘世界上有一種鳥,這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隻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裏麵睡覺,這種鳥一輩子隻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
稍微有所覺悟後,郝萌才明白,陸之謙就是這電影裏描述的“鳥”,他不能沒有事業,沒有事業,他就得死。
所以,從此以後,郝萌便再也不與陸之謙提起“隱居”這種事情了。
劉叔見郝萌一直沉默,他也漸漸沉默了下來,隻最後說了句:
“還麻煩郝小姐,有空多陪陪我家少爺,他每次見你總是他最開心的時候。你有空就勸勸他,讓他少喝點酒,現在年輕,底子好,以後就不好說了。”
郝萌點點頭,由衷的對劉叔說道:
“劉叔,謝謝您這樣關心阿謙,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提醒他。”
*
郝萌到達陸氏集團的時候,正是下午四點半。
她故意錯開了下班的高峰期。
很順利的等到了電梯,她入了電梯,摁下了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到了三樓的時候,有人進電梯,郝萌很自動的把身子往裏挪動了一點。
她站著的時候,習慣低垂著腦袋,盯著地板。
按照陸之謙的說法:郝萌這樣的站姿,是不自信的人慣有的動作。
郝萌卻不以為然,她覺得,自己不是不自信,她隻是不習慣與陌生人四目相對而已。
而在郝萌看來,拒絕與陌生人四目相對的方法,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頭低下去。
然而,有時候你低著頭,也可以感受到對方火辣辣的眼神。
郝萌此時就有這樣的感受——
不知怎麼的,她眼角的餘光裏,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的盯著她的臉看,似乎要在她臉上麵盯出一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