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向北想起郝萌倔強隱忍的臉,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有些人,他是不敢靠近的。
就算是想幫她,他也不敢輕易出手,隻能想方設法幫她逃出來。
想到這裏,他轉頭,看向坐在莊澤後車廂裏的莊落煙,不動聲色的與她交換了一下眼神。
他有些不安,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這一生,做了許許多多違背良心的事情,每一次做完,他都沒有感覺到一絲內疚。
這一回,他還沒有出手,卻已經開始有些隱隱的擔憂。
他隻怕,自己會搞砸了一切,將郝萌推到離他越來越遠的位置。
也許他還需要認真的想一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冒這個險,是不是真的要打這個賭?
因為他不確定郝萌是否會接受他這番“好意”。
相比於所有人,假裝什麼都無所謂的他,其實才是最輸不起的那個人。
*
相比於其他車廂裏若有似無的火藥味,陸之謙車廂裏的火藥味卻異常明顯。
這火藥裏頭,似乎還夾帶著濃烈的酸醋味。
郝萌原本不想招惹林星辰,可是有些人,最擅長的事情,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林星辰原先隻是“無意間”當著郝萌與陸之謙的麵,與林若彤隨口的說起昨晚的約會,話語裏帶著埋怨的嬌嗔意味:
“昨晚在酒吧裏和朋友喝太多酒了,累得不行了,早上起來,腰都差點直不起來了。”
林星辰的話音剛一落下,郝萌一抬眼,竟看到陸之謙英挺的劍眉,略微的蹙起。
她清楚的看到,有種意味不明的東西迅速從他眼底之下滑過。
郝萌看不真切,目光落到了他空蕩蕩的無名指上,心又是一陣黯然。
她雙手交握,微微轉動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她在想,別人都把戒指取下來了,她是否也該把戒指摘下來?
可是當她發狠了心,想將戒指拽下來的時候,卻發現那枚戒指像是鑲嵌到了她的身體,怎麼拽也拽不下來了。
她沒有辦法將戒指拽下來,隻得繼續聽後車廂傳來的林若彤和林星辰的對話。
林若彤雖然早就知道,林星辰對陸之謙有那方麵的意思,但她線條比較粗,早就以為這件事情已經翻過頁了。
於是毫不避諱的說道:“哇靠,星辰,你昨晚和哪個男人在一起了?還被弄得腰都直不起來?你們到底做得有多猛?”
林星辰有些難為情,聲音軟軟的,“你胡說八道什麼啊?別成天往那方麵想,昨晚陸總也在的,我們……就是多喝了兩杯而已。”
林星辰刻意加重了“我們”兩個字,似乎是故意要說給誰聽一般。
末了,她又抬起眼角,掃了眼前的陸之謙一眼,說道:“是吧?陸總?”
郝萌聞言,嘴角輕輕的一勾,臉色卻依舊如常。
如果林星辰說這番話,隻是為了在她臉上看到挫敗的神色,那她真是打錯如意算盤了。
郝萌早已不是當日的郝萌,隨隨便便別人說的三兩句話,就能影響到她的情緒。
她有自己的判斷,她也早就在陸之謙早上的閃爍其詞中,聽出了他話裏刻意掩飾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