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下,昨天在鬼湖,禿子神色嚴肅地說藏民相信,這個湖裏有怪物,會把人拖到湖裏去,然後帶著我們急匆匆地走了。
我當時還嘲笑著,想著挺大一個人,怎麼那麼迷信,沒想到就在當晚,那鬼湖就真出來怪物抓人了?
我把昨天晚上見到的人影,和他們說了說,黑大漢冷哼一聲,眉宇間的皺紋皺得更深了,手上又加了幾把力氣,簡直是在咬牙切齒地磨刀。
看著有些不對,我問了,才知道,原來那個怪物不是第一次襲擊他們了,在年初,它也出來過一次,擄走了一個半大孩子。
後來他們順著水跡,一路找到湖邊,就在湖邊找到了半拉血淋淋的人腿,其他啥也沒有了。
我嚇了一跳:“看來那怪物還真吃人!”
他說:“吃,咋不吃?!”
我當時就急了:“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去追啊!”
黑大漢眼神有些暗淡:“俺早晨發現後,就追過去了,那痕跡到了湖邊,就消失了……”
“消失了?”我有點聽不懂。
“嗯……”他淡淡地答應了一聲。
我還想問,旁邊禿子低聲解釋,“別問了,就是被怪物拖進水裏了……”
我的身子一下子軟了,腦袋一陣眩暈,在那一瞬間,差點暈倒在地上。
怎麼也想不到,昨天才看見的大舌頭,那個活生生的人,那個可憐又熱情的人,那個在青藏高原苦苦掙紮的年輕人,就這樣永遠離開了我們!
閉上眼,我仿佛還能看見他一隻手握著酒瓶子,一隻手握著燒雞,在凜冽的寒風中大踏步向前走的樣子。
“兄弟,一路走好……”我在心裏默念著,虔誠為他祈禱。
睜開眼,我問:“湖裏出了吃人的怪物,當地政府不管嗎?”
黑大漢冷笑著:“哼,政府?政府根本不承認這湖裏有怪物!”
我怒了:“那他娘的人去哪了?難不成是自己跑到湖裏了?”
黑大漢點點頭:“對,他們就是這麼說的,說是估計受不了高原的苦,所以趁黑畏罪潛逃了!”
我大怒:“畏罪潛逃,潛他娘的逃吧!”
黑大漢也感慨:“等他們管,那俺們早都死絕啦!政府,不頂啊!”
我問:“那,那你們怎麼辦?”
他咬牙切齒地說:“怎麼辦?血債血償唄!”
他說,事情發生後,他們湊錢買了一口豬,殺死了,在豬肚子裏裹了不少毒針、毒藥,仍在湖邊,結果等到那豬都風幹了,也沒見那怪物上岸。
後來,他們弄了一張大網,沿著大湖周邊拉網,結果水怪沒逮住,倒是逮住了不少幾十斤重的大魚(藏族人不吃魚,所以湖裏的魚又肥又大),還有一些野犛牛、藏羚羊的大骨頭架子。
實在沒辦法,他們隻好小心戒備著,隨身攜帶著武器,晚上也有人站崗放哨。
沒想到,昨天晚上興致高,大家都喝高了,沒安排人站崗,結果就發生了這種不幸。
我們都很抱歉,連連向大家道歉,說因為我們這幾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才讓怪物趁虛而入,我們願意補償。
那黑大漢豁達地擺擺手,說:“跟你們沒關係!奶奶個熊的,那狗娘養的怪物一天不捉到,它一天就得吃人,早晚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