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還覺得林曉潔跟她一樣可憐,其實天底下最可憐的人就是她!
她傻傻愛了宋恒修三年,三年,沒有得到他的一絲回應,她竟然還無法自拔。因為愛他,就連被他拿去當人肉靶子,她都甘之如飴。因為愛他,她甚至還覺得她的情敵可憐……
程薇然,你真是夠可笑的!
她笑著,笑著,直接笑趴在了吧台上,而淚水就這樣滑落了眼眶,她感覺到那滑過眼角的淚竟然不是熱的。原來她的心已經涼透了,但是為什麼還沒有死心呢?
如果她已經對宋恒修死心了,那麼今晚她就不會在這裏買醉,自己糟蹋自己。
是啊,她為什麼還不死心?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程薇然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根本就沒法回答自己,隻能趴在吧台上嗚嗚的哭著,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一樣,脆弱無助。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身邊,手掌輕輕拍上了她的背。
程薇然抬起頭來,從霧蒙蒙的視線裏看過去,看見了一臉擔心的程景然。淚水還在不斷地從眼眶往外湧,她卻笑了,咯咯的笑了,“三哥,你來啦。”
程景然見她這副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其實他已經來了好一會了,看她傷心得太出神,覺得她應該需要發泄,他就沒有打擾她,讓她發泄個痛快。
但是看她又哭又笑了好一會,情緒反而越發的激動,所以他才決定現身。
程景然已經連續值班了一個星期,本來今晚他是可以早早的睡大頭覺了,但是八點的時候,醫院突然通知他去做一場急救手術。
那是一位車禍病人,送來的時候已經因為失血過多休克了,而他身上的傷有很重,整個手術持續差不多五個小時。
等他從手術室出來,可以歇口氣,隨便翻看手機的時候,發現十點多的時候程薇然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但是當時他在做手術,沒有接。他又翻了短信,看見她給他發了短信,叫他一起去酒吧喝酒,還給他發了酒吧的地址。
他當時就覺得不對勁,程薇然平時是最不愛喝酒的,除了應酬她會逼著自己喝酒之外,平時她唯一喜歡喝的就是白開水。他立刻就猜到她肯定是出事了。
所以急急忙忙的就趕過來了,路上還闖了個紅燈,現在看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程景然心中恨鐵不成鋼的情緒油然而生,真想一掌拍醒這個頑固的丫頭!
能讓程薇然這麼傷心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宋恒修;能讓程薇然這麼難過的事,肯定是跟宋恒修有關的事。
跟酒保點了杯水果酒,程景然看向她,開門見山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程薇然沒有回答,依然咯咯的笑著,眼裏的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一直往外冒。
程景然覺得頭疼,她臉上又哭又笑的表情更是讓他覺得煩躁得很。程景然捏了捏眉心,厲聲問她:“程薇然,說話!”
程薇然被他嚴厲的聲音嚇到了,愣愣的看著他。
“該死!”程景然低咒一聲,他就知道不能跟酒醉的人說話,尤其是酩酊大醉的程薇然,因為這種狀況下的她根本聽不懂人話,而且,更加不會說人話!
果然——
“三哥,你幹嘛要晃來晃去的,你晃得我好頭暈啊!”
程景然沉默,皺眉。
“三哥,你幹嘛不說話?”
酒保把水果酒給他,程景然接過來一飲而盡,依舊不理會程薇然。
“三哥,為什麼你也不理我?宋恒修他不要我了……咯咯……不對,宋恒修他從來都沒要過我……他好壞啊!三哥,他很壞是不是?”程薇然突然靠過來,仰頭問他,臉上滿是淚痕,她的妝已經全被哭花了,現在一張臉就像是花貓臉一樣,看起來狼狽極了。
程景然見狀,感覺太陽穴在突突的跳著,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一樣,那個東西叫憤怒!
他真的很想撬開她的腦殼,看看裏麵是不是裝了一隻叫“強”的小牛。
但是他忍住了,因為他是醫生,醫德告訴他,不能做非法手術!他轉頭對程薇然說:“對,他是壞人。”
“是啊,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他,三哥,怎麼辦?怎麼辦?”程薇然突然話題一轉,然後哀戚的抽泣起來了,看起來就像是可憐兮兮的小狗。
聽見她的抽氣聲,程景然心一軟,什麼恨鐵不成鋼,什麼煩躁,什麼頭疼,都沒有了。他隻覺得心疼,心疼這個倔強又固執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