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突然肆虐起來的暴雨夾雜著電閃雷鳴,頃刻間席卷了宓都。
柳南梔正在賈府上喂養那幾隻小老鼠。
剛抓來時還瘦瘦弱弱的幼鼠們,如今已被心酒喂得圓圓胖胖的了,不時衝撞著籠子,吱吱吱地叫個不停。
柳南梔捉了其中一隻出來,單獨放進一個籠子裏。然後她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到喂給老鼠的食物裏。
“娘娘你這是……”心酒不明所以地看著柳南梔做完這一切。
柳南梔弓著身子,看著裏麵還活蹦亂跳著的小老鼠:“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我隻是想看看我的猜測到底對不對。”說著,她又用力捏住自己手指上的傷口,擠了一些血水到小瓶子裏,交給心酒,囑咐她以後每一頓都要給那隻單獨關著的小老鼠喂食摻了血的食物。
心酒雖然不知道柳南梔究竟想做什麼,但既然是柳南梔吩咐下來的,她也點頭答應照做。
原本柳南梔是打算喂完小老鼠就回王府,畢竟她一個王妃,整天呆在太醫府上,傳出去也容易惹來非議,不過外麵下著這麼大的雨,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
閑下來,她也正好幫心酒做點事,順便學習一下這個時空的醫術。
心酒雖然是賈太醫撿回來的孤女,但打小就聰慧,品行又好,賈太醫便將一身的醫術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心酒,就連看人向來挑剔的竹楠嬤嬤也喜歡這丫頭,甚至將心酒收為了義女。
柳南梔相信竹楠嬤嬤看人的眼光,所以也不拿心酒當外人。
“娘娘你這是在哪裏學的醫術?我記得你從前,可是連山參、黨參、人參都分不清楚的,怎麼這會兒倒像是個小行家了?”心酒見柳南梔從挑選藥材到幫忙配藥都做得一絲不差,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離開宓都之前在賈府住了幾天,在照顧柔兒的空閑時間研究了幾本醫書,難道柳南梔就已經對醫術掌握到這個地步了?
“我這幾年在山上清修的日子可不是白搭的。再說,我可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分揀藥材還不簡單嗎?這配藥,都是書上有寫的,又不是什麼有針對性的問診,不就更簡單了?”柳南梔笑了笑。
三兩句話雖然把心酒給糊弄了過去,可一旁的柔兒卻是覺察出不對。
這幾年在山上,她日日與柳南梔相伴,不說寸步不離,但至少絕大部分時間倆人都是在一塊兒的,她怎麼沒看見柳南梔研究醫書?再說了,以她對自家小姐的了解,小姐也不會對醫術感興趣的呀!
其實不止是這一點,在其他很多方麵,柔兒都發現了,和以往相比,主子的變化實在太大了,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以前的柳南梔,哪裏想得到利用流言來挑撥太子和柳南雪這種法子?又哪有膽量在婚典上循循善誘,牽引出驗身這一說,逼得太子愣是不留任何情麵地將柳南雪這塊狗皮膏藥給轟出家門。
更別提從一開始就是她主動去尋莫家寨的人談合作,這份智慧和膽量,絕對是從前的柳南梔所沒有的!
甚至要是在以前,柳南梔心知自己頂著這張“醜臉”出門會惹人指點、笑話,所以是絕對不會願意去參加這場婚典的,那可是文武百官聚集的地方,柳南梔丟不起這個人,也更怕會給北慕辰丟人!
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就在柔兒悶聲沉思之際,大雨中一名小廝飛奔進賈府,一邊跑一邊大喊:“賈姑娘!賈姑娘救命啊!”
正在研磨藥粉的心酒聞言抬起頭,一眼便認出了來人,正是陸府大少爺的隨從四條。
四條這麼著急忙慌地冒雨跑來賈府,難道是大少爺出了什麼事?
心酒連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迎上去:“怎麼了?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