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已然呈對峙之態,獨孤昊然便懶得理會梁鴻君,走上前去替柳南梔解開繩索。
“唔……”
柳南梔周身都是被動刑之後留下的傷口,血水從衣服底下滲出來,將原本淺色的布料染得猩紅。即便是稍微動彈一下,都會撕扯到傷口。她咬著牙用力地吸氣,隻有這樣才能在心理上稍微緩解疼痛。
“獨孤昊然,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宓都衙門監牢,還想私自帶走嫌犯,你可知道,你這是劫獄!若是本官告到皇上那裏,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梁鴻君怒罵道。
“好啊!你最好現在就告到皇上麵前去,大不了兩敗俱傷!我沒了這護城軍大統領的職銜,至少還有個當大將軍的爹,不知道你丟了這頂府尹的烏紗,太子能給你什麼?”獨孤昊然根本就不吃梁鴻君威脅的這一套,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反而把梁鴻君給震住了。
柳南梔心裏也清楚,沒有了太子在旁邊撐腰,梁鴻君是沒有底氣跟獨孤昊然叫板的。
梁家雖說也是官宦之家,可如今已經落敗了許多,要跟如日中天的獨孤將軍拚後台,那肯定是拚不過的。
不過,這次梁鴻君答應胞妹對付柳南梔,也是想要搏一把,畢竟柳南梔是驕陽王那邊的人,若是能除掉一個柳南梔,也算是幫太子折斷了驕陽王的一條臂膀,到時候就算不能和東宮結姻親,太子也總不會一點苦勞都不念他們梁家的吧?
不管怎麼說,太子是儲君,把寶壓在他身上,勝算總要大一些!
權衡了一番利弊,梁鴻君便對獨孤昊然說道:“本官審問疑犯,這是正常手續,你能在皇上麵前告我什麼?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就因為她是王妃,就審不得了嗎?倒是獨孤大統領你,身為護城軍統帥,竟然動用軍隊為私用,一路打進我這宓都衙門地牢劫囚,無論是在哪裏,都說不通這個理!”
“狗屁的正常手續!”
獨孤昊然摟著渾身是血的柳南梔,心疼得握緊了拳頭,恨不能把梁鴻君也掛到這刑架上,把他施加在柳南梔身上的刑法盡數奉還一遍!
原本梁鴻君還要說什麼,人群中一名公子哥突然開口說道:“梁大人此言差矣!”
梁鴻君方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獨孤昊然身上,這會兒才發現竟還有這麼個年輕公子哥,不禁皺起眉頭打量起眼前人來,心頭揣摩著此人是什麼身份,為何會與獨孤昊然一起闖進他這宓都衙門地牢來。
不知是看出了梁鴻君的疑惑,還是接著自己上一句話,那年輕公子繼續說道:“首先,王妃娘娘如今隻是疑犯,並沒有坐實罪名,梁大人就這麼大動幹戈,於情於禮都不妥當。其次,我們並不是來劫獄的,而是按正常程序接管此案!”
“接管?這受害人是在我宓都衙門外擊鼓鳴冤,本官作為父母官,正式受理此案,不知道閣下是哪個部門……”
“剿匪總督府!總督就是我爹!”那公子哥斜睨了梁鴻君一眼。
梁鴻君愣了一下,原來是那剿匪總督杜子霄家的公子,杜其章。
論官級來說,剿匪總督杜子霄乃是朝廷正二品文官大員,而梁鴻君這個宓都衙門府尹,是三品官。所謂官高一級壓死人,何況這會兒還有獨孤家的大少爺在背後撐腰,那杜其章不用正眼瞧梁鴻君,也實屬正常了。
不過,梁鴻君也聽說這杜其章是個紈絝公子,隻會吃喝玩樂,這會兒怎麼會攙和到這件事情裏來?也沒聽說那杜家在獨孤或者是驕陽王手下效力啊!
再說這杜其章,不過在剿匪總督府上任了個閑職,如今他爹杜子霄因為之前柳南雪被山賊綁架勒索一案的處置不力,而被皇上打入了刑部大牢,他杜其章還有什麼好得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