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小懲大誡(1 / 2)

泰正大殿上,一眾人伏在皇帝腳下,戰戰兢兢不已。

戶部尚書張靜亭和戶部侍郎劉壽全皆已被召上大殿來,和一群後生小娃跪成一排,好不狼狽。

龍顏大怒的皇帝一把將桌上的硯台打飛,怒斥道:“真是豈有此理!一群官宦子弟,目無禮教,小小年紀就學會聚眾鬧事,滿口謊言,欺壓良善弱小,長大還得了?這就是朕的好臣子們教育出來的國家後代,你們真是要氣死朕啊!”

說著,皇帝一屁/股跌坐在龍椅上,捂住胸口頻頻咳嗽。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都是臣等教子無方,請皇上責罰!”

張靜亭和劉壽全嚇得連連磕頭,順帶抓著兒子一起磕。那兩個小娃已經嚇得魂飛魄散,麵色慘白,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跟著父親磕頭。

方才大殿上一通審問,其他孩子們哪裏還敢有半句隱瞞,已經將他們的行徑盡數供出,有年幼的還被嚇得當堂就尿了。可以說這群小紈絝子弟們是在皇帝麵前醜態百出,更是給家族臉上抹黑不已。

柳南梔也在大殿上跪下來,伏地叩拜道:“父皇保重龍體。此事都怪兒臣思慮不周,害得小太孫受了委屈,事情弄成這樣,兒臣難辭其咎,請父皇責罰兒臣吧!”

聞訊趕來的北慕辰上殿一拜,扭過頭深深地看了柳南梔一眼,旋即對皇帝拱手:“接小南出宮和送他去學堂聽講學都是兒臣的意思,是兒臣照顧不周,責無旁貸,請父皇降罪!”

賢妃在旁邊聽著,蹙眉說道:“你們這一個個的湊的是什麼熱鬧?沒罪的非得往自己身上攬罪?誰能想到,這官宦私塾裏竟然會發生這等惡劣之事?三殿下和三王妃送小太孫去學堂聽國學禮教,本是正道,何罪之有?”

皇帝剛才發了一通火,這會兒稍微有所平息,睥睨著北慕辰和柳南梔二人,沉思了半晌,揮手道:“行了,你們倆未能料到我大宛的禮教已經鬆懈到如此地步,也屬常理,情有可原,就連朕也沒想到,當今禮教道法已經這般崩壞!這還是在天子腳下,就能發生這種事情,若是再放任下去,日後我大宛還有什麼禮、什麼法可言?”

“皇上所言極是!這朝廷內外,是該整飭一下禮教法度了!這小小年紀就會拉幫結派,欺上瞞下這一套,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賢妃咬牙切齒。

張靜亭和劉壽全拚命磕頭認罪,這次捅了這麼大的婁子,隻能承認自己管教不力,甚至主動要求各種懲罰,隻求能保全幼子。

“父皇!”北慕辰也出麵幫忙求情,“想來這尚書大人和侍郎大人也是一心為了朝廷盡忠,廢寢忘食,才忽略了幼子的教育,還望父皇看在這兩位大人秉公忘私,多年來將戶部治理得井井有條,令我大宛國庫富盈,助父皇成就一代太平盛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對二位大人從輕處罰,相信他們二人定能感知父皇的一片苦心,小懲大誡,從此以身作則,正朝綱,興禮教。”

皇帝冷哼一聲,指著北慕辰說道:“就你做好人,還給他們求情!”話雖如此,但皇帝這話並非斥責,倒是覺得北慕辰說得有些道理,畢竟牽扯到戶部兩個高官,不能一下子罰得太狠,起因又是娃娃之間的事情,皇帝雖然盛怒,卻也得斟酌著處理。

於是他轉而看向張、劉二人,斥道:“他們倆是得罰,好好地罰!”思索片刻,道:“就罰你二人閉門思過三月和兩年俸祿,思過期間,各自呈交一份思過書,朕要當堂宣讀,以儆效尤!還有這兩個小娃,帶回去好生管教,莫要再讓朕聽到什麼閑言碎語,否則,朕定不輕饒!”

“微臣遵旨!謝主隆恩!”

張靜亭和劉壽全二人雖知這一罰,便無異於將他二人當眾扒了衣服打臉,可這對他二人已經是最大程度的寬容了,他們隻能忙不迭謝恩。

“皇上,若是張尚書和劉大人皆被禁足反思,那這戶部的事務……”中書令亓睿遲疑道。

皇帝用眼刀子剜了他一眼:“禁足了兩個,戶部不是還有個侍郎?這三個月,戶部事務都交由王文逸代為打理!連家務事都處理不好的人,朕如何放心將朝政大事交給他們處理?哼!”

“是!”亓睿點頭答應。

賢妃歎了口氣,對皇帝安撫道:“皇上,想我大宛也曾是泱泱禮儀之邦,如今廢禮棄法到如此地步,實在令人可歎。臣妾以為,今日之事,也是給我們敲響了一個警鍾,禮教法度萬不可鬆弛荒廢啊!”

皇帝點頭說道:“愛妃言之有理。國學禮教,法典規章,都乃立國之梁。是時候複立國學,興禮教,定典儀了!此事就交給禮部去辦,讓禮部尚書盡早給朕擬出一個全麵的章程來,朕要這舉國上下,無論天潢貴胄,抑或平民奴仆,皆不可不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