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見瘦高獄卒來複命了,忙問情況如何。
獄卒便將柳南梔走後,那胖子拉住自己說的一番話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了柳南梔,並且還從袖口裏掏出那張銀票,供給柳南梔當作證物。
柳南梔被一股臭味熏得連忙摒住了呼吸,憋著嗓子擺了擺手說:“這就當你的辛苦費,你先收下吧,收下吧!”
獄卒眼睛一亮,可也不敢就這麼收下這張銀票,還是柳南梔催促了好幾遍,他才確定這是真要讓他把錢給收下,便點頭哈腰地笑道:“謝王妃娘娘恩典,那,屬下就不客氣了。”
待獄卒收好了銀票,柳南梔才深吸一口氣。
媽蛋!差點被憋死!
她在心裏罵了一句,蹙眉向獄卒核對道:“你確定,他說的是讓你去找劉永厚劉公子,而不是許崢許公子?”
“屬下拿性命擔保,所言句句屬實!”獄卒篤定答道,“王妃娘娘親口吩咐的事情,屬下哪敢有半點怠慢,一直都豎著耳朵聽著呢,還跟那胖子確認了一遍,的確是讓屬下幫他找劉公子求救。這許公子和劉公子名字差著老遠呢,絕對聽錯不了!”
雖然那獄卒還說,胖子並未供認劉永厚才是指使他調戲孔姝妤的主謀,隻是自稱與劉家大公子是好朋友,才請獄卒幫忙去劉家傳話,不過柳南梔心裏也有自己的譜。
如果這件事跟劉永厚真的毫無關係,那胖子怎麼可能會第一時間想到找他幫忙?就算倆人真的是所謂“朋友”,以她對這些紈絝子弟的了解,也不過是酒肉朋友罷了,這小混混觸怒了權貴,怎敢還去叨擾劉家公子幫他求情?這裏麵分明是有別的瓜葛在!
旁邊的侍衛問道:“王妃娘娘,要不要屬下現在就帶人把那姓劉的抓過來審問一下?”
柳南梔擺了擺手,“我們現在無憑無據,全都隻是猜測而已,抓他有什麼用?反而會落人口實,到時候事情沒掰扯清楚,還把王府牽連進去了。何況,我們的確還不能確定,這件事就真的跟劉永厚有關,眼下的一切,也有可能是受人誤導,非得把這件事做到極致,才能聽到真話。”
侍衛點了點頭,覺得柳南梔考慮得有道理。
“不過,既然有人要跟我玩小把戲,那就放馬過來好了,我非得把這件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不可!”柳南梔說著,轉頭看向正在候命的獄卒。
她吩咐獄卒先將那胖子晾上一天,然後讓人給胖子送一頓好的“斷頭飯”,把戲做足了,等胖子急得五內俱焚的時候,再出麵告知胖子,說劉家公子不肯幫忙,甚至說根本不認識這個胖子,還要強調一下,這劉公子忙著迎親,娶孔家小姐,沒工夫搭理不相幹的人,把胖子逼到瀕臨絕望的邊緣!
如果胖子真的是是受劉永厚的指使,得知劉永厚不肯幫忙,胖子定會心生怨懟,便有可能會倒戈相向。反之,如果幕後真凶是許崢,胖子也隻能緊緊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向許崢求助。
如柳南梔所料,那胖子熬到第二天送上“斷頭飯”的時候,情緒明顯已經有些壓製不住了,一把將飯菜都掀翻了,大喊著:“老子不會死的!你們都給我滾!”
說罷,就開始在獄中不安地踱步,還幾次想要打聽那瘦高獄卒的下落,被人堵回去之後,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走來走去,不安分了一下午。
直到稍晚些的時候,瘦高獄卒按照柳南梔的吩咐來傳話,還繪聲繪色地將劉府上下準備婚事、劉家大公子意氣風發的畫麵描繪了一番,最後一拍大腿,說那劉公子直呼不認識胖子,還直接把獄卒給轟了出去,叮囑家丁不許獄卒再踏進劉府半步,也沒有再出來見過獄卒一次。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跟他說清楚了嗎?說我是因為那孔大小姐的事情,被王妃娘娘下令處死?”胖子急道。
“怎麼沒說清楚?我一說你的事兒,那劉公子立馬就變臉了,不由分說地把我給轟了出來!人家現在忙著當新郎官兒,哪有功夫搭理你!我就說你這朋友不靠譜!你得罪的可是王府,就算你跟這劉家公子有點酒肉朋友的交情,人家也犯不著為了你個小混混去得罪王府啊,是不是?反正這事兒我是幫不了你了。實在不行,要不你去求求那許公子?不是他讓你做那缺德事兒的嗎?你跟他說說,他舅舅是刑部尚書,他和他爹現在又升了官,在王妃娘娘麵前說得上話,興許直接跟王爺說一聲,就把你給放了呢?”獄卒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