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死的?
眾人驚愕地沸議開來。
高湛夫婦甚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我兒子怎麼會是被毒死的呢?蔡捕頭,你是不是看錯了?”
“這……”蔡晟眉頭緊鎖,繼續打量著棺材裏的屍首,“屍體的眼底發青,嘴唇發紫,衣服下還有一些黑血滲出,看上去的確是中毒的症狀。但下官不知這高公子的病情是否會引發相同的症狀,所以不敢確定。再者,下官並非專業的仵作,並不能完全斷定令公子的死因,還請高大人和高夫人見諒。”
“我兒子……我兒子……”高夫人捂著胸口抽泣起來,緊緊揪住丈夫的胳膊,“相公,你聽見了嗎?我們兒子可能是被人毒死的,他是被毒死的!”
高老夫人眼見情況越來越混亂,卻又沒辦法掙脫趙大胡子的束縛出來主持大局,隻能在旁邊幹著急。
“這不是真的!你們別被這個女的迷惑了!”高老夫人指著柳南梔吼道。
“怎麼又有我的事兒啊?”柳南梔一臉無奈,“大家都看見了,我就站在這兒純吃瓜,我什麼都沒幹,你可別隨便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高老夫人緊緊地盯著柳南梔,說道:“你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們”說著,指了指道士、趙大胡子,還有蔡晟,“你們早就串通好了!一個在高府鬧事,趁機叫來衙役,然後來個道士胡言亂語,共同演了一出好戲,說我孫子是被毒殺的,好攪得我們整個高府不得安寧!”
“所以,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柳南梔反問道。
“你就是不甘心!前兩日我在皇上麵前告狀,讓你吃了罪,所以你要報複我們高家,要讓我們整個高家都受罪!我孫子都已經死了,你連他都不放過,還要拿他來做文章,你的良心就不會感到不安嗎?”
高老夫人說得很激動,原本就因為掙紮而鬆散的發髻一下子散開來,滿頭銀發都披散在肩頭;她臉上的妝也被汗水濡濕了,花了一大圈,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簡直是像鬼一樣!
柳南梔嫌棄地皺了下眉頭,“高老夫人,你說話可要講證據。首先,今天來參加這婚典是你自己給我發的請柬,不是我非要來的吧?其次,這蔡捕頭可是宓都衙門裏出了名的正直,說我收買他,高老夫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柳南梔!”高老夫人怒了。
柳南梔卻仍是不鹹不淡的表情。
今日高家邀請了這麼多人,本來是要替他們做見證,紫兮是自願殉葬,沒想到卻反過來成了推動查證高建元死因的最大助力,想必老太太這會兒腸子都要悔青了。
“蔡捕頭,這高公子若真是被毒死,那可就是命案。若高老夫人執意不肯繼續調查,你們宓都衙門……”
“查!為什麼不查?你們都聽到了,我兒子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要抓到真凶!”高夫人情緒激動地吼道。
蔡晟看了眼高夫人,又拱手說道:“王妃娘娘,按照我大宛律法,隻要證明是命案,就算親屬不想追查,此案也歸官府管。”
高夫人的情緒已經快崩潰了,滿臉淚痕地窩在丈夫懷裏,一直抓著高湛的胳膊讓他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
“好好好,查!哪怕有一絲的可能,我也不能讓我兒子冤死!”高湛下定了決心似的,篤定說道。
他讓蔡晟立馬去找衙門裏最好的仵作來重新驗屍,確認他兒子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這個當口,高湛還讓趙大胡子趕緊把他娘親放開。
“這臭老太婆要害我全家,我豈能放過她?”趙大胡子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把手裏這老太太千刀萬剮。
柳南梔暗暗對他搖了搖頭。
若是走出這一步,可就回不了頭了!他今日是來跟他妹妹團聚的,不是生離死別!
趙大胡子明白了柳南梔的意思,硬生生忍住了殺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