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流攢動,柳南梔遠遠看見對麵偏僻的走廊拐角閃過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
怎麼……有點像是認識的人?
柳南梔立馬朝黑影追過去,但周圍人太多,等她終於擠出去的時候,那個人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柳南梔轉悠了一圈,卻什麼都沒發現,隻好先離開高府,免得引起人懷疑。
走出去之後,獨孤昊然立馬帶人堵了過來。
“昊然哥哥,你怎麼也來了?”柳南梔今天的計劃裏可沒有需要獨孤昊然的步驟。
“你還好意思問?”獨孤昊然伸手拍了一下柳南梔的腦袋,“今天我過去找你,聽下人說高家給你送了什麼請柬,你就屁顛顛地跑了。聽說今天高家娶孫媳婦,我估摸你是來這裏了,怕你又危險,所以趕緊帶人趕過來!”
柳南梔笑了笑,“他們今天公開宴請了不少人,想要證明紫兮是自願殉葬,他們請我過來,無非是想向我示威,還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對我做什麼不成?”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這高家雖然不比驕陽王府和你們鎮國公府金貴,但畢竟有百年基業在,高老太太是先皇親口封的一品夫人,你也不想想,她都敢對你這個王妃下殺手了,要真做出什麼事情來,也不是不可能的。”獨孤昊然擔心地說道。
“我知道啦。”柳南梔嘟著嘴,“不過,你今天去王府找我是為什麼事啊?”
“水月鏡花坊!還記得嗎,我答應過你幫你打聽的!”獨孤昊然突然壓低了聲音。
柳南梔心頭突地一跳,“你打聽到了?”
“嗯。你準備好的話,我就可以帶你過去。”獨孤昊然說道。
不知道他口中這個“準備好”,是怎麼個好法。但柳南梔已經等了很久了,實在不想再這麼繼續幹等下去,尤其是剛才她看見的那個人影
“我們現在就過去!”
“這麼著急?”獨孤昊然愣了下。
“不就是去見個人嗎,還需要怎麼準備?”柳南梔一臉茫然。
獨孤昊然彈了一下柳南梔的額頭,“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水月鏡花坊可不是什麼好找的地方,想要通過重重關卡進去見到坊主月下花,更是難上加難!”
“那我要怎麼辦?我要去準備什麼,才能確保事情順利?”柳南梔反問。
“……”獨孤昊然有一愣,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沒什麼可準備的。他撓了撓頭,問柳南梔是否確定現在就跟他去。
柳南梔點了點頭,“事不宜遲,這三個人,我必須調查清楚。”
柳南薰,寒穗,妙雲。
“前兩個我倒是能理解,不過這個妙雲究竟是個什麼角色,值得你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去查她?”獨孤昊然畢竟是和柳南梔一起長大的,柳南梔身邊重要的人,他基本都知道,柳南薰和寒穗這對主仆對柳南梔做過些什麼,他也很清楚,調查這兩個人是應該的。不過那個妙雲,他連聽都沒怎麼聽說過,為何也要查她?
“她是王府的丫鬟,原本也沒什麼可疑,就像隻是忠於她家主子似的。但我就是有一種直覺,覺得她這人有點不簡單。”
柳南梔自己也說不清楚,之前發生的事情,雖然許多證據都指向了寒穗,但這些證據來得太過直接,總有種被人刻意安排的感覺,而給出那些證據的人,就是妙雲。
看到獨孤昊然還是一臉茫然的模樣,柳南梔想了想,說道:“之前有一次,北慕辰突然昏迷不醒,後來發現是他房間的熏香裏被添加了白色曼陀羅的緣故。我們審問了送熏香的妙雲,她指出熏香是寒穗準備的,由此牽連出我被宓都衙門抓捕那天,北慕辰是因為被這熏香迷暈了,才沒來救我這件事。”
“這……有什麼不對嗎?難道是那個妙雲栽贓給寒穗的?”獨孤昊然似懂非懂。
“是不是她栽贓的,我不清楚。但是,我被抓那天,寒穗本來應該正被北慕辰關禁閉,雖然柳南薰把她放了出來,為了避嫌,柳南薰還是把寒穗支開了,身邊隻留了妙雲。如果妙雲不知道那些香薰有問題的話,當時如何防備?為何隻有北慕辰出現被精神混亂的症狀?”柳南梔說道。
獨孤昊然這才有些明白了柳南梔的意思,“你是說,妙雲明知道那些熏香有問題,卻故意拿出來,被你們發現?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也想知道。如果她真是故意的,她為何要這樣做?”柳南梔呢喃道。
所以,她才要查這個妙雲啊。
“事不宜遲,我們走吧。”獨孤昊然帶著柳南梔往他打聽好的地方出發。
偌大的宓都城,雖然規劃得整整齊齊,但隱匿其間的街、巷、市、坊不計其數,看花人眼。要在這麼大的城裏找到一座所謂的水月鏡花坊,的確不是容易的事情。
獨孤昊然打探了這麼久,才終於從線人那裏得到了消息。
穿過西市最偏僻的巷弄之後,來到一座不起眼的民房前。
獨孤昊然敲開了門,跟接引人說了幾句,說是朋友引薦而來,那接引人便帶著他們穿過小院子,走進屋子裏。在屋內迎接他們的一個小丫頭,長得乖巧伶俐,不過可不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