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之後,宗親們回過神來,果然開始火力全開地攻擊柳南梔。
尤其以三叔公為首的一派人,最是情緒激動,條條數落柳南梔,不檢點、不自愛、不尊重長輩,給柳家丟臉,等等,極盡惡毒的語言,將柳南梔說成一個一無是處的浪蕩之輩、不孝女。
有那麼一瞬間,柳南梔還以為他們都被柳南雪附身了呢!
柳南梔也不吭聲,由著他們劈裏啪啦說了一大通。最後大概是能說的都說完了,這些人漸漸安靜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場麵莫名有些尷尬。
待場麵徹底靜下來,柳南梔才眨巴著眼睛,問道:“都說完了?”
宗親們又是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輪到我說了吧?”柳南梔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詢問道。
三叔公揚了揚下巴,那眼神仿佛在說,“就給你一個說話的機會,看你能翻出什麼大浪來!”畢竟現在有那麼多人護著他,底氣自然要足一些。其實也不難理解,在這一代宗親裏麵,三叔公的名望和資曆都是最高的,今日若是拿出當家璽印來重新選拔當家人,他必能拔得頭籌。
方才柳南梔在外/圍觀察過了,今日來的宗親們話裏話外都有意抬舉三叔公,可以說那叫一個眾誌成城,難得的一片和諧。想必這些宗親們今日能齊刷刷地來鬧事,私底下也已經商量好了,三叔公定是給了他們許諾,否則,這些各懷鬼胎的老家夥們不會如此團結。
若是讓鎮國公府落到三叔公手裏,將來豈能還有柳南梔他們的容身之地?
父親留下的一切,柳南梔絕不會讓他們奪去!
想著,柳南梔的目光更加凜冽了一些,說道:“第一,你們說我不檢點、不自愛,不配做柳家的嫡小姐,不知從何說起?我未出閣之前,是皇上親自賜婚給當朝王爺,若是我像你們所說那般不堪,是斷然進不了皇族的大門;成婚後,王爺並未下休書,說明我恪盡本分,未曾有半分逾矩,否則,早已被掃地出門。你們如今口口聲聲指責我,難道是想說皇上有眼無珠,而三殿下也是個糊塗蛋?”
“……”宗親中剛才斥罵柳南梔最厲害的那幾個人縮了縮腦袋,想要隱進人堆裏。
柳南梔微微抬了下嘴角,“第二,你們說柳家無主,要盡快選立新主,那我便告訴你們,自今日起,我就是鎮國公府暫代家主!”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連福伯都傻眼了。
“小姐,這……”
柳南梔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出聲。
三叔公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反駁道:“真是笑話!柳家家主向來由大家推選,豈容你一人之言便可決定?你這是破壞祖宗的規矩!”
“祖宗的規矩?三叔公,這祖宗的規矩是什麼,可否請你當眾說出來?”柳南梔問道。
三叔公狐疑地看著柳南梔,一來是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二來也是在心裏默默回想那些所謂的規矩究竟是什麼。
“三叔公一口一個規矩,莫不是還沒有我這個小輩記得清楚吧?祖宗留下的規矩,我柳家一家之主的地位,隻能由嫡係親傳,除非我柳家的嫡係全都死光了,才能輪到宗親們競選。”柳南梔徑直說道。
“那也輪不到你……”
“祖宗的規矩,可沒說女子不能繼承當家人的位置!”柳南梔知道對方想說什麼,直接駁了回去。
眾人細想之下,的確沒有說女子不能做一家之主,否則也沒有那梁氏這兩年的威風。
柳南梔冷笑道:“如今我庶妹入獄,弟弟遠在邊疆,這柳家嫡係一脈隻有我一人足以擔當這當家人之位。”
三叔公氣得喘了兩口粗氣,終於組織好了語言,指著柳南梔說道:“柳南梔,這裏可是鎮國公府!這鎮國公之位……”
“三叔公還知道這是鎮國公府呢?鎮國公之位由皇上決定,即便你們今日選出新的當家人,也動不得這鎮國公府分毫!如今你們在鎮國公府上聚眾鬧事,說輕了那是家事,說重了就是驚擾朝廷命官的府邸,我可以將你們通通送去官府坐大牢!”柳南梔厲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