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慕辰拉著柳南梔的手,穿過前廳,大步往屏風後麵去。
柳南梔似乎很清楚他想幹什麼,並沒有太過掙紮,但心裏還是有些不爽。見已經避開了旁人,她幹脆甩掉他的手,問道:“你想幹嘛?”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北慕辰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地問道。
“王爺何出此言?”柳南梔反問。
北慕辰定定地看著她,說道:“我們之前談論過前兩宗白骨案,雖然這一次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我感覺應該跟前兩次血案是同一種情況,隻不過這一次犯案中途被打斷了,所以留下了一具皮包骨的屍體。”
“那又怎樣?”柳南梔還是沒有鬆口。
“你之前去見過鬼醫穀的孟文彥吧?得到的結果,前兩次案子,都不是化屍水所為。”北慕辰說道。
柳南梔並沒有跟北慕辰說過這件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派人監視我?”
“不是隻有你調查化屍水。”北慕辰凝眸凝眸看著她,“鬼醫穀不與官府打交道,但和陸家有交情,你以為隻有你想到了這一點?”
這倒也是。
柳南梔想到,以北慕辰的能耐,想要調查化屍水應該比她更簡單,就算是拜托陸瑜,他的麵子也比自己大。所以,他知道這件事,還真不一定是監視她得來的結果。
頓了頓,北慕辰繼續說道:“但是你剛才卻說,屍體的情況是化屍水造成的。你若不是發現了什麼,何須用這樣的借口來掩人耳目?”
“王爺果然聰明。”柳南梔聳了聳肩。
“所以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北慕辰追問道。
柳南梔知道北慕辰的性子,他不問也就罷了,既然他問了,她不給個讓他滿意的答案,他是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何況,這件事也沒有瞞著他的必要。
“我檢查屍體的時候,發現他腳底有傷口,應該是幾個時辰前弄傷的。這和前兩宗案子的受害者,有相同之處。”
柳南梔這麼一說,北慕辰也回想起來,第一個案子的死者,也就是侍衛李同,操練時劃傷了胳膊,而第二個死者是花園園丁,在修剪枝丫時割傷了手掌心,今天晚上死的這個下人,身上也有傷口!
若不是柳南梔提醒,這個細節倒是很容易被忽略!
“你是想說,他們的死跟他們的傷口有關?”北慕辰知道,柳南梔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提及這一點。
柳南梔點頭說:“我懷疑殺他們的那東西,選擇目標的依據就是血腥味。那東西對血腥味應該極其敏感,作案的方式也很奇特!”
“也就是說,殺他們的不是人,而是別的什麼‘東西’?”北慕辰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柳南梔幹脆地答道:“沒錯。獨孤叔叔說,他懷疑是南邵人的禦蟲術,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麼在王府裏殺人的很有可能是一隻蟲子,這也能解釋為何這個‘凶手’能在守衛森嚴的王府裏肆意流竄而不被發現。因為用尋常思維根本不可能想象得到,作案的會是一隻蟲子!”
“南邵禦蟲術?”北慕辰若有所思地蹙眉。
“你應該聽說過吧?”柳南梔反問。
“獨孤將軍這幾年一直在南疆秘密調查南邵,這點我倒是知道,對南邵的禦蟲術,也聽過一些。”北慕辰點頭。
柳南梔接著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用賈府喂養的小老鼠做過一個實驗?證明死者的血液裏含有高濃度的迷藥,但是在殘留的一點胃液裏卻沒有,說明迷藥是直接注入血液裏的。這一次的屍體,我已經收集了血樣,讓柔兒偷偷送去賈府,隻要確定這次的情況一樣,那這三起案子應該就是連環案無疑了。”
“所以,你等到現在,其實是在等柔兒那邊的結果?”北慕辰問道。
柳南梔回以一個確定的眼神。頓了頓,她微微歎了口氣,“這件事說到底也是我的錯……”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別胡亂自責。”北慕辰皺眉。
“獨孤叔叔已經提醒過我這件事,還給了我驅蟲的香料,我本來以為隻是多等一晚,待雨停了再撒香料,不會有什麼問題,沒想到偏偏今晚就出事了……如果我堅持一下,那個人也許就不會死……”柳南梔眸光黯淡下來。
北慕辰之前聽侍衛說了柳南梔讓他們在院子裏撒香料的事情,搖了搖頭說:“誰也沒想到今晚會下大雨,就算你真的灑了香料,也未必會有效果,所以不要想那麼多,這不是你的錯。”
“為了這幾條枉死的冤魂,我也絕不會放過背後的始作俑者!”柳南梔恨恨地咬牙。
看到她眼中重燃鬥誌,北慕辰微微揚了下嘴角,這才是他最近認識的柳南梔!想著,他竟不由得喃喃說道:“你跟以前,真的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