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微微揚了下眉梢。
不知道剛才北慕辰和柳南薰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柳南薰這般失控,看這一桌子好菜,她還以為這倆人相談甚歡呢,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她不作聲地看著這倆人,好不容易有一場好戲可以看,她當然不能錯過。
柳南薰許是注意到了柳南梔眼底那一絲得意的神色,心頭不禁更加慌亂了,揪著北慕辰的胳膊,急切地說道:“辰哥哥你不是答應過我,會給我一個家嗎?你不是說過,我才是你的妻子嗎?那現在這一切又算什麼?憑什麼我就要將就她?在你心裏,她就那麼重要嗎?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辰哥哥你醒醒吧!”
嗯?柳南梔心底微微一怔。
柳南薰說這話,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北慕辰難道真跟她說了……
柳南梔這麼想著,不覺多看了北慕辰一眼,卻見他也正向她投來一瞥猶豫的目光。雖然他沒有對自己說什麼,但柳南梔看出來他心裏很糾結。
如果他真的跟柳南薰說了要她離開王府這樣的話,那柳南梔大概也能明白他現在的心情了。但理解歸理解,她和柳南薰是血海深仇這一點,是永遠無法改變的。她向“自己”許諾過一定會報仇,所以和柳南薰之間,早晚是你死我活的結果!到時候北慕辰若是還夾在中間,那她又該如何是好?
“熏兒,你真的想得太多了,你先冷靜一會兒。”北慕辰試著掰開柳南薰的手。
柳南薰卻死死地抓著他,就像溺水的人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怎麼也不肯鬆手!
“她在騙你啊,辰哥哥!需要冷靜的人是你!求你看清楚她的真麵目吧!我不知道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背後做了些什麼,但這不是真正的你,這一切都是她在從中作梗!你忘了她當年是怎麼騙你,怎麼背叛你的嗎?你都忘了她做過些什麼令人惡心的事情嗎?你看清楚眼前這個女人,她在騙你啊!”
聽著柳南薰如泣如訴的指控,柳南梔不覺好笑。
這種垂死掙紮的樣子,真的越發暴露這丫頭的本性!也好,也該讓北慕辰看一看,他放在手心裏捧著的究竟是個怎樣胡攪蠻纏、強詞奪理的女人!
“夠了!”
麵對柳南薰毫無來由的指控,尤其是提起“當年”那件事,北慕辰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他語氣稍重地向柳南薰嗬斥了一聲,可一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他又心軟了。
他隻好轉向柳南梔,說道:“要不,有什麼事情我們晚點再說?”
“我是沒關係,但是李鈺有沒有關係,我就不敢保證了。”柳南梔聳了聳肩。
北慕辰露出詫異的神情,“李鈺?”
這跟李鈺又有什麼關係?
看出北慕辰眼中的疑問,柳南梔解釋道:“方才地牢的人傳話說,李鈺受不了了,要招供。但是他說,事關機密,一定要王爺你親自去見他,他才會開口。他說,他信不過其他人。”
北慕辰狐疑地皺起眉頭,“此人狡猾至極,會不會在耍什麼花招?”
墨影也覺得不對勁,說道:“那晚抓到他的時候,他還企圖服毒自殺來掩蓋秘密,怎麼會突然要招供?”
“通常選擇自殺來保守秘密的人,往往也是最禁受不住酷刑的。因為害怕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才選擇提前封住嘴,勇氣可嘉,骨氣不足。何況,我給他喂的是我精心研製的獨門配方,一旦吃了那種藥,體內會劇癢難耐,那種為了撓癢而抓破身上每一寸皮膚,卻始終不得緩解的痛苦,想死不能死,想活卻又活得生不如死的感覺,經曆過一次的人,絕對不會想要精力第二次。這可是我根據寒毒症的精髓精心調配的,他想不開口都難。”柳南梔莞爾,嘴角上陽的弧度帶著狡黠的意味。
北慕辰等人雖然沒領教過柳南梔口中的“獨門配方”,卻見識過柳南梔寒毒發作時的痛苦,就連柳南薰想起之前她莫名其妙心口劇痛的感覺,也似乎能夠對柳南梔口中所說的那種痛苦體會到一二,不覺臉色微微發白。
或許真正令柳南薰感到恐懼的,是柳南梔竟然還有這種折磨人的方法!
“那本王倒要聽聽,他想說些什麼。”北慕辰說道。
“辰哥哥……”柳南薰不想眼睜睜看著北慕辰就這麼跟著柳南梔走,但是她也意識到在這件事情上要是她攔著北慕辰,會顯得太無理取鬧了,隻能不甘不願地鬆開手。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衝上了二樓來。
“出事了!王爺、墨統領,出事了!”
隻見那侍衛渾身血跡,整個人灰頭土臉,十分狼狽。
“你怎麼回事?”墨影上前一步急問道,“你不是跟著隊伍出城,送‘貨物’去護城軍營了嗎?怎麼會搞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