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血沫子裏,一抹暗黑色更顯觸目驚心。
“毒性已經開始擴散了。”柳南梔呢喃了一句。
眾人嚇了一跳,便一齊圍到了床邊。
“公子……”雨桐拿出絹子手忙腳亂地擦著齊格嘴角的血跡,眼睛也更紅了,“這可怎麼辦?誰來救救我們家公子……就是讓我代公子去死也好啊!”
“雨桐你先別急,這不是還有辦法嗎?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咱們一定能想出辦法的!”柔兒寬慰道。
“還能有什麼辦法?”雨桐啪嗒啪嗒地掉下兩滴淚,也顧不得擦拭,“想找到那皇族後裔本已難如登天,更別說還要再找到格桑夫人!公子體內的藥丸怕是已經快要壓不住毒性了,他還能再撐得住幾時啊!”
巫醫在旁邊沉沉地歎了口氣,“我再多施幾針,出一副調理的方子,倒是能讓公子再撐個五六日,但要在五六日之內做到我們剛才所說的那些,隻怕也是有心無力。”
“那也要試試啊!總不能就這麼放棄吧?”柔兒急忙說道。
巫醫點了點頭,篤定地說:“我定是不會袖手旁觀,這便給公子施針。雨桐,你也收拾一下,趕緊給族內傳信,讓他們想想辦法!”
雨桐應了一聲,趕緊擦了擦眼淚,起身去寫信箋。
北慕辰怕柳南梔意氣用事,把什麼都說出去了,便拉著她先行離開。
回王府的一路上,柳南梔都是心事重重的,畢竟現在所有的證詞和證據都指向她就是月涼皇族的後裔,可是她卻不能承認。如今這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安危問題了,還關係著另外一條人命。
北慕辰顯然知道柳南梔在想些什麼,握住她的手,擔憂地問道:“即便能夠確認你的身份,你真的想要幫忙嗎?你可知道,若是你暴/露了這重身份,將有可能麵對多大的危機……”
“我當然知道。之前我們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但如果雨桐他們的情況也是真的呢?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齊格死在我麵前,就這麼袖手旁觀嗎?然後是你,你能做到嗎?上次在皇上麵前,落凰琴的事情差點被拆穿,若非最後澄清,難道你能眼看著沐管家為你而死,還無動於衷嗎?”柳南梔反問道。
“這不一樣!”北慕辰握著柳南梔的手緊了緊,鄭重其事地說道,“齊格的事情是他們內部的問題,怪不得你,你沒必要因為這件事背負罪惡感,更不需要感到愧疚,就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險!更何況,我們並不能確定,他們就真的像自己口中所說的那麼單純和清白!”
“不管怎樣,至少我得有點準備。畢竟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難道要因為顧慮風險,就完全置之不理嗎?”
柳南梔的態度固執得讓北慕辰感到有點惱火,可又不能苛責她什麼。
“那你至少要答應我,不管你想做什麼,都絕不能衝動,一定要跟我商量好,讓我有心理準備能保護你,行嗎?”北慕辰抓住她的肩膀,甚至有點懇求的意思。
柳南梔看著他擔憂的眼神,語氣也不自覺地軟了下來,“好,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衝動行事的。不過,如果形勢所迫,需要我以月涼皇族的身份去保護我的族人,那也是我必須履行的責任。”
北慕辰不置可否,應該說他是不太同意柳南梔這樣的想法,但又想要尊重她的選擇,何況他知道以柳南梔的性子,再爭執下去,她也根本聽不進去,他便隻能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