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持續了一段時間,不止是一個人在說話,更像是兩個人在爭吵。不過,柳南梔聽不太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頭疼得厲害,像是迷藥的後遺症。
柳南梔試圖從黑暗中掙脫出來,可是身體感覺到束縛。她扭捏了一下,總算是找回了一些意識,可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四周很暗,幾乎沒有什麼光,比夢裏的環境好不了多少。
借著頭頂那扇小小的窗戶透進來的光,感覺像是清晨,不過這是初冬,陰暗的天氣就是家常便飯,並不能完全確定時辰。
這是一間十來平米的房間,小到放下一張床之後就沒有多少空地了。柳南梔被雙手反綁在一張凳子上,動彈不得。
該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她?母親明明說過,這裏住的是她最忠誠的仆人,但事情怎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柳南梔試著掙紮了一下,不過隻是徒勞無功。
這時,對麵房門被打開了,一個瘦弱的身影被推了進來。
“娘親?”柳南梔驚詫地看著倒在自己腳邊的人,雖然她的意識還不是很清楚,但足以認出母親狼狽的模樣。她抬起頭,看見門外站著那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瞥了她們母女一眼,直接關上了門,柳南梔甚至聽到了上鎖的聲音。
看來她是被囚禁起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柳南梔提起精神向母親問道。
林氏的胳膊也被反綁在身後,她癱坐在地上,眼神悲傷地望著柳南梔,“沒想到他竟然會背叛我……”
“他?你是說,你讓我來找的那個人嗎?”柳南梔還不知道她之前見到的那位“大人”究竟姓甚名誰,隻能模糊帶過。
不過林氏能夠理解。她癱坐在地上,喃喃說道:“查圖爾,他本該是我最忠誠的仆人,或許是因為當年我決定離開他們,讓他感覺到背叛,所以他才會……”
“查圖爾?”柳南梔眼皮突地一跳,腦海裏略過了一些信息。
這個名字可不陌生!
上一次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從柳南薰嘴裏,那丫頭以為查圖爾是母親的情/人,並且見過他們在母親“死”前見麵。
“你認識他?”林氏詫異地問道。
“我聽旁人說起過,在您放火自/焚前幾天,曾見過那個叫查圖爾的男人去找你。”柳南梔隻是將柳南薰說的話簡略複述,並沒有透露更多信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地隱瞞了其他的信息。頓了頓,她呢喃道:“原來那是你的仆人?”
柳南薰信誓旦旦說看見查圖爾與自己母親見過麵,甚至揚言他們倆人是地下情/人的關係,柳南梔把這一層也省略掉了。當時她雖然堅定地相信母親不會做出這等齷齪的事情,不過對於母親是否真的認識查圖爾,他們之間究竟又是什麼關係,還是一頭霧水。
現在突然從母親口中聽到查圖爾的名字,柳南梔心裏竟然莫名顫了一下。不過,考慮到之前她已經把查圖爾和雨桐兄妹串聯起來,並且考慮到他們和月涼族的關係,那麼母親當真認識查圖爾也並不那麼令人意外了。
柳南梔不由想起付青鬆臨死前說的那句話
“查圖爾……殺……公主殿下……”
那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柳南梔也聽得不是特別清楚,不過當時她一心認為母親是自/焚而亡,對於那句話並沒有多想,現在聽到母親說那個把她們關起來的人就是查圖爾,並且查圖爾已經背叛了母親,那麼那句話的意思該不會真是……
眼前的林氏聽到柳南梔說的話,眼底掠過一道疑慮的光,不過隻是一閃而過,柳南梔也並沒有看得很清楚。
停頓了片刻,林氏點頭說道:“查圖爾與我自幼年時便相識了,他們祖上世世代代發誓效忠於我皇室,他從小便是我的小跟班準確來說,隻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直到當年南疆戰亂,我跟他失散,為了自保,我使用了蠱術,結果被你爹發現了。當時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抑或是淪為囚徒,被逼問祖上留下的蠱術,直到被折磨至死,可沒想到……”
沒想到,柳賀雖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卻並沒有為難她,而是將她留在身邊加以保護。從小習慣了漂泊的林羽柔,在柳賀的保護下逐漸感受到了溫暖,他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她明白原來這世上有人可以不計較她的身份,隻是純粹地相愛,尤其是看到柳賀不顧宗親的反對,下定決心要娶她這個孤女過門,林羽柔更是相信自己遇到了所謂的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