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瑜得知柳南梔要去南疆,感到有些不安。他知道柳南梔的身份,這南疆一帶本就時多事之地,以柳南梔的身份,跑到南疆去,隻怕太危險了。
“可我必須去。”柳南梔想到母親還在查圖爾手裏,隻不過母親體內的“王”蟲既然已經被殺死,她不明白為什麼查圖爾還要帶走母親,但她更害怕的是,如果母親對複/仇派來說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那他們會怎麼對她!
除了擔心母親的安危,柳南梔也想探一探複/仇派的底細,現在知道複/仇派的老巢可能就在南疆,既然她決定要擔負起月涼皇族後裔的責任,去解決這一切問題的根源,那總有一天要跟複/仇派正麵接觸,這會兒還得抓緊時間了解對手!
心酒也擔心道:“王妃娘娘你剛從魔爪裏逃脫出來,又一路顛簸,身子還沒完全複原,從宓都到南疆可是一段很長的路途,你現在的狀況不適合長途奔波。”
“你放心吧,我也是大夫,我知道怎麼照顧自己。”柳南梔對心酒安慰道。
“可是……”心酒還是不太放心。她來這裏之前,義父和義母千叮萬囑要她好好照料柳南梔,現在明知道柳南梔要去做危險的事情,還是以這樣的狀態,她實在是有些擔憂。
這時花凝霜走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柳大小姐,有人找你。”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這莫家寨是不是快改名叫柳家寨了?”
短短一兩天時間,三撥人都是衝著柳南梔而來。原本隱秘的莫家寨,似乎也因為柳南梔而變成了人來人往的菜市場。
從花凝霜的臉上,柳南梔仿佛能看到這些話。
雖然柳南梔自認挺能揣摩別人的心理,但不得不說,花凝霜表現得也太明顯了一點吧?
她原本還覺得這可能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花凝霜看向自己的時候,眼底有某種排斥的情緒。她之前猜測是因為花凝霜和莫懷肅感同身受,所以對驕陽王府以及柳南梔都帶著敵意,不過現在她從莫懷肅身上感覺到的仇視態度已經越來越弱了,或許是他已經更多地了解到複/仇派,也開始正視他的敵人,並不是北慕辰,而是那些真正害了蕭家的凶手。
既然如此,花凝霜對她以及驕陽王府的態度不說比以前好得多,但也不至於更加糟糕了吧?
柳南梔猜測,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出現,帶來了大量跟月涼族有關的東西,而莫懷肅也被牽連了進來。
不過,她跟花凝霜還沒熟到可以彼此坦誠交心的地步,就算花凝霜對她有敵意,隻要沒有影響到她,她就沒必要去捅破這層窗戶紙,讓兩個人的處境都更加難堪。
眼下柳南梔更關心的是,誰會來這裏找她?獨孤昊然是收到了賈叔給的信息,才知道她在這個地方,賈叔通知他也是希望他能夠保護柳南梔,畢竟獨孤昊然手裏有兵力,現在整個皇城內外,隻有獨孤昊然是最有能力保護柳南梔的,除此之外,賈叔還有什麼理由把自己的藏身之地告訴旁人?以賈叔和奶娘謹慎的性子,應該也很清楚,知道的人越多,她的處境就越危險,對莫家寨來說,知道他們所在地的人變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是什麼人?”柳南梔下意識地脫口問道。
花凝霜瞥了她一眼:“王妃娘娘的訪客,我怎會知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柳南梔自討沒趣地聳了聳肩,問了人在哪裏,便走去後麵院子會客。
沒想到她見到的竟然是福祿!
“你怎麼……”
除了感覺到意外,柳南梔心裏還有點突兀的難受。看到福祿就讓她想起了那個山洞,想到母親,想到父親、福伯,各種亂七八糟的人和事,還有那些延續多年的謊言……
“唔唔……”福祿說不出話,但一見到柳南梔就衝上來,焦急地對她比劃。
柳南梔皺起眉頭,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不過幸好他很快從身上掏出一封信遞給柳南梔,上麵是福伯熟悉的筆跡,寫著“小姐親啟”。柳南梔猜到福祿的意思是,讓她趕緊打開這封信看看。
可是一想到福伯對母親做的那些事情,柳南梔就有些無法麵對。她捏住手裏的信封,這會兒福伯應該已經從福祿那裏得知了自己見過母親,以及母親已經從山洞裏逃走的事情,這也許就是福伯寫信給自己的原因。她不想打開信封,不是因為她對福伯有多麼憎恨,甚至她覺得自己心底深處並不是那麼恨福伯,她知道他隻是忠於自己的父親,但她不想再麵對更多的謊言,她猜測,這封信裏應該是福伯的解釋了吧,她怕自己會看到更令人心寒,抑或是會令她動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