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族舊址!
柳南梔一下子停住腳步,鄭重地環顧四周。
焦黑!
大片大片的焦黑!
正如剛才乍一看那樣,滿眼都是荒涼,這個地方像是受到了黑暗的詛咒,再也不會生出一根草、一朵花,或是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彙集起一條小溪……
這就是那一段她耳熟能詳的曆史故事裏,被大火燒了幾天幾夜的地方。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裏卻還是寸草不生。
為什麼會這樣?真的是詛咒嗎?
柳南梔突然覺得心口有些生疼,明明以前從未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流淌的那一半屬於月涼族的血液,此刻卻竟然難受得要命!
“這裏……就是我們曾經的故鄉嗎?”
“原來王妃娘娘還記得自己也是月涼族人!”許是聽到柳南梔那一句“我們”,查圖爾不禁回頭瞥了她一眼,略帶嘲諷地說道。
柳南梔也回看了他一眼,不客氣地反問:“你帶我來這裏,不是隻為了看這個吧?”
讓她想起她的身份,銘記這個民族的仇恨?
他該不會是想也給她洗/腦,讓她成為複/仇派的一員吧?他應該不至於那麼天真!
“咱們還沒到目的地呢。”查圖爾說著,領著柳南梔繼續往前走。
這一路上,柳南梔都在找機會,看能不能從老董手裏救下母親,不過,即便是有機會,她也得考慮在以一對二的情況下,要保護母親全身而退的幾率有多高,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眼看著夜幕已經降臨,山林中也越來越暗了。
弦月緩緩升起,淡淡的月光灑下來。
柳南梔不禁想起那片焦黑的土地,想起查圖爾所說,月光會保佑那片土地,保佑那個民族,可到最後……
“當年那些人毀滅整個月涼族的時候,族長和長老們拚死殺出一條重圍,可他們並未逃走,而是用僅剩的力氣護住了月涼族的秘寶。”查圖爾的說話聲打斷了柳南梔的冥想,接著他便停住了腳步。
柳南梔看了看,他們麵前就是一片雜草,什麼都沒有。
查圖爾抬起頭環顧四周:“月亮已經升起來了。”說著,他轉頭看向柳南梔,目光中多了些意味深長的東西。
他這句話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有意說給柳南梔聽。
柳南梔微微皺起眉頭,這句話裏有什麼特別的含義?難道,查圖爾說起月光,並不隻是幾句閑聊,而是意有所指?
夜色越來越濃,可查圖爾主仆並沒有點燭火,似是在等著月光充滿整個空間。
柳南梔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她抬起頭,看著頭頂這片樹冠。四周的參天大樹長得鬱鬱蔥蔥,一整片樹冠連起來,隻留下一些縫隙。而月光從縫隙裏灑下來,像是一根根故意布置好的白色線條,在這片黑暗的密林中呈現出一副詭異的畫麵。
柳南梔甚至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是站在一個充滿“紅外線”的密道前麵。
“該你上場了,王妃娘娘——噢,在這裏,應該是稱呼公主殿下更合適吧?”查圖爾說著,還將胳膊放在胸口,對柳南梔行了一個禮,看上去相當諷刺。
堂堂的大宛王妃,也是月涼兩派找了百年的皇族後裔,在這個關頭還不是一樣被他捏在手裏?
柳南梔看了一眼母親,麵對查圖爾的挑釁,她隻能暫時壓下怒火。
“不要!”林氏掙紮了兩下,但被老董抓得死死的,她根本動彈不得。她隻能聲嘶力竭地大喊,似乎在阻止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發生。
柳南梔卻是更加一頭霧水,不解地看著母親,又看了看查圖爾和老董倆人,好像所有人都清楚目前的狀況,除了她以外。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麼?”柳南梔不解地問。剛才查圖爾那一句該她上場了,明顯是在暗示什麼。
“看來,我們的小公主還不知道——”查圖爾意味深長。
柳南梔皺起眉頭,她該知道什麼?
“你可知道,當年諸國聯合攻打月涼,究竟是為了什麼?”查圖爾一副敘事的口吻。
柳南梔自然沒有打斷他,靜靜地聽著他繼續往下說。
“世人皆知,我們月涼擁有著世上獨一無二的蠱術,千百年來,有多少人想從我們手中奪走這項特殊的能力,卻都沒能成功,因為這是隻有月涼皇族和神族能夠操縱的偉大秘術。對於那些貪婪而又膽小的人來說,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掉!就在那個時候,他們得知了一個關於月涼族的秘密。”
月涼族的秘密?
柳南梔突然想起,之前她和北慕辰、沐欽說起月涼族的時候,曾從沐管家口中聽說過血咒和月涼秘寶的事情。這和查圖爾口中所說的,是不是同一件事?